她脸上一直有笑，远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柔弱，徐获也看得出来，这不是她被逼无奈迫不得已做出的选择，而是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了。

“首先拉总政长下水，然后裹挟总政和政府两方人马，这两步完成与否都不太重要，目的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最核心的计划是打开真菌巢穴，让全城人感染。”他看着琅琅，“你们准备了很久吧？”

琅琅抬头望着上方的菌丝，“快二十年了，当初我跟着家人一块儿被扔进封锁区的时候，躲在地下缝隙才得以保命，后来我就沿着地缝往下爬，饿了就吃洞里真菌，最后竟然活下来了。”

“我家，还有我大伯家，就是琅琅的父亲，几十口人，慢慢都死光了，只有几个孩子躲在地下避开了异种和其他感染者的追杀。”辛蕙道“后来我们发现这个真菌巢穴远比总政处勘探出来的大，而且还在不断增长，那时候我就知道，小丑城的地下其实早就被真菌渗透了，只是还没摆到明面上。”

“而小丑城也采取了措施，用金属板加固地面，小丑城为什么会修建成现在这个样子，其实就是知情者为了远离地面才故意拉伸了城市的高度，而且以地下巢穴的深度，哪怕真菌腐蚀了最坚固的岩石，小丑城也不会立刻被掩埋，有的是逃跑的时间。”

“小丑城有这么大的变动，高级玩家没有插手？”徐获问道。

“小丑城根本没有多少高级玩家。”辛蕙道“即使有，区区一个小丑城留得住他们？这里本来就是一个岌岌可危的城市，凡是稍微了解真相的人，除了不能走的，能走的还不都走了？”

她讽刺一笑，“本来小丑城的玩家数量就不多，很多都是外来的，对小丑城也没有归属感。”

徐获微微颔首，“不过我看总政处安排了不少人在城内搜捕，小丑城的实力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过不了多久，你们的人就会全部被抓，爆炸的强度不足以拆掉整座城市，甚至只占据很小的地方，处理掉你们的人后，总政处可以在如法炮制进行封锁，很快的功夫也能把地面封起来。”

“很可惜，你们这场准备长达二十年的复仇可能一天就会终结。”

辛蕙面色一沉，继而转向琅琅。

琅琅抚摸着岩石上的黑色真菌，那应该是带有剧毒的，手刚碰上去皮肤就变得乌黑，但毒素还没推移到手腕就快速消退，等她的手恢复正常颜色时，露出腰侧上的瘢痕也随之消失。

徐获微微眯眼，他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辛琅依旧神色从容，那是因为她自己就是一个感染源，身上携带的真菌可能远不止几种，这些真菌在她体内能保持平衡，那她死了呢？

就算地下巢穴不能成事，她也可以通过自己达到目的。

地面上惨叫的声音、救援的声音此起彼伏，辛琅脸上有悲悯一闪而过，而后她看向徐获，“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毁掉小丑城地下的金属？”徐获道“昨夜你派人来杀我，但那人来得快走的也快，今天你主动出现，目的应该是我使用的道具吧。”

“没错。”辛琅点头，“刚才的事也证明我没有猜错，不过我并不是想让你毁掉整个小丑城。”

徐获挑眉，“防护墙？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