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让我们换一个话题,你认为现在的忍者世界怎么样？或者说，你认为现在的忍者世界‘正确’吗？”子虚放下了二郎腿，双手放在膝前。

“……忍者的世界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世界，任务至上，为了完成任务，连同伴都可以杀掉。”鬼鲛自知自己已经没有逃跑的可能，索性就放开聊了，反正也难逃一死，死前有个人聊天……也不赖。

“鼬先生说过，人只有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才能弄清自己究竟是谁，死亡的意义就在于此，可我现在……还有些没弄清自己是谁啊……”鬼鲛心中没有多少起伏，甚至没有感到一丝悲伤。

“忍者世界从古至今都没有变过，战争一直都没有停下，无所谓对错，从来如此，是一种常态……”鬼鲛看开了后，话语也多了起来，之前因为他恐怖的外表，很少有人会主动接近他，现在有机会和别人聊一聊也不错。

“从来如此……便对吗？”子虚步步紧逼，直直的盯着鬼鲛的瞳孔。

“……不是对错的问题，现在的忍者世界，是虚假的，虚假的世界，不值得存在。”鬼鲛语气平淡，可子虚精确的把握到了他话语中的异常。

“虚假的世界？那你认为什么样的世界才是真实的？你这么想难道不是在逃避现实吗？”子虚的话如同精确的刺入关节连接处的一根钢针，狠狠的刺入了鬼鲛的心口。

“连自己都不清楚是谁，自我的意义都没找到，那现在的世界对于我来说，就是虚假的。”鬼鲛语气有了些变化，表情也变得有些阴沉。

之前就算面临死亡也不会动摇的他，在此刻脑子中竟然想到了一些过去亡魂的身影。

当他们都背对着鬼鲛，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最中央的那个人是个长发女性。

鬼鲛摇头将心里那些多余的想法赶出脑袋，似乎这样就能忘记那名为过去的冤魂。

“你想要忘记一些东西是吗？可往往你极力否定的那些东西，才是真实，真实的世界就是不如意的，不是吗？还是说自始至今你只是想逃避欺骗自己？”子虚恰到好处的补了一刀，他之前不了解鬼鲛的过去，但水之国大名了解啊。

只需要让初泉说句话，对方就跟个哈巴狗一样把关于鬼鲛的所有情报都送上来了，还跟个小狗一样伸着舌头，摇头晃脑，似乎是想要撒娇。

初泉自然是一脚踹飞，她可没工夫陪对面玩，自己还有比赛要参加呢。

世界上有不少痛苦，然而最大的痛苦是：想从黑暗奔向激动人心灵而又不可理解的光明时，那些无力的挣扎所带来的痛苦。

现在的鬼鲛就陷入了这么一种状态，他知道子虚说的就是现实，但是他无法接受如此残酷的现实，以及如此无情的自己。

“你的同伴会不会原谅你我不知道，但你自己不会原谅你自己，你过得一定很辛苦吧，世界是可以改变的，只要有足够强的力量……”子虚向鬼鲛伸出手。

一瞬间，鬼鲛似乎看到了一个女性的身影，那个身影至死都没有怪他。

“你的人生…很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