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1 / 2)

天道开拓者 听风辨雨 2570 字 2022-08-30

其余人这般听闻,心下安定下来,原来此人便是传话之人,真主另有其人,一时又觉此人高深莫测,出价黄金一百两,竟然还不是为了自己快意,而是要用这一杯,敬一个人。

听闻这般,自是支棱起耳朵聆听,凝起眼神观望着,想要知道究竟是何许人也,能有这等大的面子,有人竟是不惜耗费百两黄金用以一敬。

得大汉开口,声道:“此人,便是吾直下二楼的食客。”

再出一言,目光移动,看到二楼所在,正是吃完正欲离去的小六一甘人等。

那魁梧大汉的声脉极浑,自是传遍全场,鹤远听着话语,不免吓了一跳,惊声道:“这谁认识了这么个土地豪绅,出手这般阔绰。”

狐疑中时,又有一人掀开门帘走了出来,手执一把宽扇拦在胸前,面容俊郎举止亦是大雅,轻笑一声,看得众人更是气愤,多金也就罢了,怎还生得这般俊俏。

小六一等人不解其意,一旁的惠明分明已是变了脸色,只听那俊郎男子摇扇开口道,

“多日不见,为兄极是挂念,便赠一杯清流送与吾弟,只是不知是不是在为兄脚下待得久了,连同找个楼层喝酒也喜欢找个被吾踩在脚下的。”

楼上佳公子所言话语,再闻惠明这般神色,场下众人听不出个所以然,小六等人早已是猜得透彻。

如今满洲十五城,有此雄厚财力豪掷百金面色不改,更是敢于这般与满洲二王爷冷嘲热讽,高上一头的人,除了满洲那个所处地界最为安定的大公子,再无第二人选。

如此一出好戏,不比那些舞女飞姿动人,随手便是百金阔绰的人物,无论在哪都是引人瞩目的焦点。

更枉论那人,执一把宽扇,生得俊俏神朗非凡。

端着酒屉楞楞站在二层楼的月儿姑娘有些犯难,那双会说话的眸子有些无助,转眼看向了静站台上之人,闻台上之人不动声色地轻点头颅,月儿姑娘方是沉下心来,盈起笑意往二层楼处走去。

入至阁内,月儿姑娘展颜笑意,缓缓迈动莲步,将酒屉置于桌上,拿起酒盏径自斟满,眸子扫过众人,只一眼便认出须敬酒之人。

这等人流场所,年纪轻轻便居花魁之位,要得自然不仅仅是极美样貌以及舞艺绝艳这般简单,更要得是有一双能够察言观色的眼睛,识大体知大变,方才走上花魁之位。

双手轻轻递至惠明身前,朱唇轻启莺啼之音开口道:“小女子敬官人一杯。”

美人在侧,看得下面众食客艳羡不已,恨不得冲上去取而代之。

却见惠明静静站在那里,不曾伸手接过酒盏。

这等得时间虽是极短,可这些目光注视之下,但凡不是立马接手,皆是显得非常漫长。

场下食客看着逐渐变了味道,这家伙,美人递至身前,装什么清高圣人?

离得最近的月儿姑娘端着酒盏,欠着身子,陡然嗅到一丝不同寻常地味道,偷摸摸打量身遭众人一眼,见众人神色如常并无变化,而是被敬酒之人,面容稍显僵硬。

笑意自脸上渐渐凝固,这敬酒,明显不是楼上之人所说那般简单。

惠明迟迟不动,只凝神盯着月儿姑娘手中酒盏,无视月儿姑娘那等姣好容貌。

场下食客看得泄气,渐而有人失望一叹,回了座位,自是惧于这楼上敢于挥手百两黄金的神秘身份,却加之饮酒,酒劲上头倒也壮着胆子骂了几句,极是扫兴。

三楼公子收起宽扇握在手中,见场下众食客这般情形,自是意料中事,俯身压在身前雕纹栏杆之上,吟吟笑道:“怎么?为兄敬酒,吾弟可是不情愿?”

继而站直身子,展扇自胸前一摇,摇起的轻风鼓动发梢,极是俊逸,看得场下不少妙龄芳心愫动,倾心不已。

苦意叹出声来:“吾弟这般冷漠,为兄甚是心痛啊。”

再出一言,惠明尽处下风,被动不已。

“既是不想饮,这百金又有何珍贵,只可惜了花容月貌的月儿姑娘白跑一趟,还劳烦月儿姑娘将这酒水洒了吧。”

看着三楼公子这般泫然欲泣的模样,不比看到美人吃苦一样同情,如此良兄,多是如父般可亲,不惜费百金敬酒,亦是挥金如土如此大笔挥毫,百两黄金换来的一杯酒,说洒就洒了?

只觉那三楼翩翩佳公子,潇洒自在情意深重,亦如谪仙不入尘世。

但观二楼所谓其弟,着实有些迂腐无情了些。

惠明眉头黑起,虽是竭力掩饰,却也全然掩饰不得。月儿姑娘正是处在这风眼最中,进退不得。

只待三楼公子说完,沉声笑而不动,惠明亦是不动,月儿姑娘同样举杯不敢有所动作。

看得奇异不解之时,惠明身后慕鸳突然握拳递至嘴前,轻轻咳了一声。

声音不响,场下所有食客皆听不得。

可惠明听得,月儿姑娘听得,以及楼上那位公子同样能够听得。

听得这声虚咳,三楼佳公子半哭半笑的表情不自觉滞了一瞬,停下手来静静扶在身前栏杆之上,眼中有一些异样凝重显现。

惠明亦是听到了身后咳音,陡然间回过神来,自是固起了神情,噙着笑意,自月儿姑娘手中接过酒盏,举至头顶以敬楼上人,朗声笑道:“兄长不惜掷下百金,末弟既惊又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请兄长莫要动怒,这杯酒,谢过兄长了!”

说着朝身前月儿姑娘一敬,仰头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继而眸中闪亮,以极大的声道朗声道:“好酒,果真好酒!”

冲月儿姑娘笑道:“真乃花魁,月儿姑娘竟生得这般花容,方才远观不曾注意,如此近看来,名不虚传。”

月儿姑娘展颜轻笑,又施一礼,眸子倒是格外注意了惠明身后若无其事的小六一眼,见年轻面貌,眸中又是有诧异闪过,轻声回道:“官人谬赞了,小女子愧不敢当。”

目光有意移向桌上另一酒盏,故作不解假声问道:“只是月儿姑娘,吾有一事不解,既是敬酒,何来两个酒杯一说?”

不等月儿姑娘开口,惠明把玩着手中酒盏,朝上一瞥,笑道:“既是兄长敬酒,末弟岂有不回的道理,这一杯,还劳烦月儿姑娘帮我请回去。”

充斥笑意的惠明,月儿姑娘只觉话语如刀似剑,几欲将自己身躯切成数段,几经张嘴哑口无言。

“我出黄金二百两,劳烦月儿姑娘替我回敬楼上兄长。”

见月儿姑娘呆神不动,惠明气定神闲道。自是传入全场耳中,再次激起千层浪,一时又是嘈杂不已。

这兄弟二人,究竟是何等人物,出手这般不凡,纵是一方豪绅,怕也是要思量再三才敢这般挥手,可这二人,想都不想,好似随手丢掉一件不值钱的物件一般。

台上之人,同样变了脸色,这等情形,已不是自己所能意料到的,更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事情。

额头汗水,紧张不已,扭头看向台下幕后暗处,有一张普通面容,静静看着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见那张面容并未有何改变,台上之人心定不少,偷偷拭去额头汗水,稳下不住颤抖的双腿,视线再度看去。

自在众人灼灼目光之中,月儿姑娘硬着头皮取过桌上酒屉,正欲迈步离去之时,有声音传来,自是楼上公子开口说道:“吾弟有心了,何须麻烦别人,为兄下来便是。”

正是说着便听到有人缓缓走下楼梯来,一步一步,惠明亦是目不转睛凝神看着门口方向,只可看出如沐春风的笑意,不曾注意紧紧绷起的身体。

月儿姑娘端着酒屉,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目光之中,先是一个魁梧大汉入了房间中来,环视众人一眼,避开身形让身后之人走了进来。

执扇挡于胸前,楼上公子入房中来,一眼定在钟杜武身上,恍惚刹那,轻笑一声移身至月儿姑娘身前,俯身自月儿姑娘端着的酒屉上酒壶深深吸了一口,闭目陶醉道:“吾弟所言极是,果真是好酒。”

睁眼看向月儿姑娘,露出淡雅笑意,开口道:“月儿姑娘身上的胭脂味道,倒是比这酒水更香醇了些。”

这时,楼上公子方才将视线递给惠明身上,伸出手来轻轻拍几下惠明肩膀,笑道:“吾弟,多日不见,竟是在这碰到,真是缘分。”

“兄长亲身下楼,一定要细细注意脚下,莫一不小心栽了跟头,摔个跟头。”惠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