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海回来的匆忙,邱迟也没时间提前准备年货,他把大乔小乔从唐皓阳家接回来,然后找住在樱桃斜街的一个老爷爷写了副春联。
老爷子岁数挺大,早就退休了,平时周末在家里教小孩写书法。
纪清焰那天起的挺晚,睁开眼一看,上午十点半。
邱迟已经把对联和门神都重新贴好了。
雪花从傍晚的时候又开始窸窸窣窣地落下来,混合着胡同里家家户户年夜饭的烟火气,在灯火通明的光亮里留下细碎的浅影。
家里的多肉从刚入冬的时候就放在了屋里的窗台上,纪清焰本来是想把桂花树也放在多肉旁边,不过邱迟担心桂花树受不了冷,又给摆在了暖气旁边。
小乔现在也长大了,只不过看上去还是很瘦,跟她妈妈比起来显得个头很小,但是却格外能吃,经常去抢大乔的饭,可惜就是长不胖。
吃过晚饭以后,邱迟把电视调到了中央一“春晚一般几点开始来着?”
纪清焰想了想,好像是七点半还是八点,也有可能是八点半,忘了。“你很想看?”春晚诶,听起来就很无聊。
“别人家不是都会看吗,你不喜欢啊?”邱迟问他。
“别人看就看呗,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什么时候这么爱随大流了?”
“你要是不想看的话……走!我们穿衣服出去。”
纪清焰看着他递过来的外套“出去干嘛?”
“你来就行了!”
纪清焰出了门,见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梯子,从门口一直架到房顶上。他随着邱迟爬到屋顶,邱迟瘫在房顶上,任凭被风吹乱头发。
“是不是很高?”邱迟笑着问他,“站起来的时候,能看得更远。”
纪清焰叹了口气“我眼睛不好,看不清远处。”只要天色暗了就总是这样,即便周围有灯光也还是容易看不清。
“那我们等白天的时候再上来一次。”邱迟打了个哆嗦,“好冷,下回等春天吧。”
“嗯。”纪清焰把鼻尖也埋进围巾里。
邱迟指了指院子里的海棠“这棵海棠树,还是我妈妈小时候,我姥爷栽过来的。等四月的时候就能开花了。”
“嗯。”
“之前在上海的时候,那个老爷爷不是说,桂花酒是他用桂花自己做的,那到时候我试试摘点海棠,我们做海棠酒。”
纪清焰听到自制酒就害怕“能行吗?不会又像上次那个葡萄酒一样吧。”上次炸的满天花板都是还是在上次。
“不可能!上次那个是唐皓阳弄的,我做的肯定比他好。”邱迟哼哼道,“待会我就找个玻璃罐,提前把材料都预备好了,等四月花一开,直接就能做。”
“四月的事四月再说,你这么着急干嘛。”
“我查了,按照时间算的话,这酒大概六月份的时候能喝,大概就是你过生日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似乎这话上次唐皓阳也说过,于是邱迟补充道,“我比唐皓阳靠谱多了,上回他纯粹就是瞎说八道的,但是我说的肯定能成功。”
纪清焰觉得好笑,他点点头“行啊,那我等着看。”
邱迟往他的方向靠近了一点,拉过他的右手,往纪清焰的手腕上套了一串珠子“给你串的!”纪清焰是左撇子,左手要写字的,所以邱迟给他套在了右边。
纪清焰只觉得手腕上忽然多了一抹冰冰凉凉的触感,抬起手一看,是串珠的手链,中间的位置还挂着一个小吊坠。
邱迟笑着问他“好看吧?”
“我又不是女孩,你给我串手链?”纪清焰问他。
“谁说手链一定得是女孩才能戴,谁又说戴手链的一定就得是女孩?焰哥,你怎么还信这种刻板印象呢。”邱迟解释道,“玉珠子里的飘花特别像桂花,中间挂的是玉蝉。这个玉蝉是我自己雕的,可能也不太像,毕竟我也没有专业的工具……”
纪清焰摸了摸玉蝉上有些过分简单的纹理,问道“为什么送这个?”
“在这个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的日子里……当然是提前祝我们焰哥夏天的时候考状元了。到时候我就把家门大开,让街坊邻居都来吃你的状元席。”邱迟在纪清焰肩膀上碰了一下,“怎么样?够意思吧!”
纪清焰想想就觉得很离谱“这个活动还是你自己参加吧。”
“那可不行,你要是缺席的话我会特别伤心的ok?”邱迟牵着他的手,说道“纪清焰,我去年其实就看好日历了,今年我们高考的那天是端午节,是你的生日,所以我就想把这个提前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