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和傅洪驱车来到了柳白的住处,只有柳白一个人在家,说是陶敏去了工作室。
这段时间柳白没有心思打理工作室,都是陶敏在忙前忙后,还有直到谢常青死了之后柳白才发现一件事情,那就是谢常青的那家音乐公司,自己居然是股东之一,他自嘲地笑着说,他这个股东他都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他说估计是在注册工作室的时候谢常青做了手脚,因为他那个音乐公司的注册日期与工作室注册的日期相差没多久。
原来自己一直被谢常青给算计着,当了这样的一个冤大头。
他给沈沉和傅洪冲了两杯咖啡,坐下来他才问傅洪是不是案子有了什么新的进展。
傅洪犹豫着没有开口,沈沉掏出烟来:“柳先生,可以吗?”
柳白把烟灰缸递了过来:“可以,我原本也吸的,只是后来戒了,家里也没有香烟招呼你们,你们自便。”
沈沉这才把烟给点上:“柳先生,我听说你一直在创作一部歌剧,已经差不多有四年之久,这部歌剧的创作应该已经结束了吧?”
柳白抬眼看向沈沉:“沈大队长的消息倒是很灵通,没错,确实有这事儿,我这部歌剧叫《天音挽歌》,可以说是耗尽了我所有的心血。而且这部作品的创作我一直都很低调,没想到沈队竟然知道了。”
沈沉笑道:“柳先生确实低调,这事儿若是谢常青的话早就已经造势了。”
“我是个音乐家,他不仅仅搞音乐,更是一个商人。”柳白淡淡地说。
傅洪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在一旁。
“柳先生,你说我都知道你在创作这样一个大部头,那谢常青是不是也知道?”沈沉似笑非笑,柳白是个聪明人,他马上就知道了沈沉的言下之意,不过他却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他知道,可那又怎么样,这是我自己的作品,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可你们是合作伙伴,你在合作期创作的作品他会不会觉得他也应该有一份呢?他有这样的想法,他甚至会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可以让他的事业更上一层楼,又或者,他从中也看到了无限的商机,这个时候,你是不是会觉得他就像个强盗,或是土匪,他是想要劫取你的胜利果实。”
柳白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他看着沈沉:“按照沈大队长的推测,是不是我会为了保护自己的成果而对他痛下杀手,加上之前《沐云听涛》的积怨,以及上次傅队他们提及的谢常青和梁岚之间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所以我的杀人嫌疑就跑不了了,是吧?”
柳白的话很直接,也很犀利。
甚至还带着几分愤怒。
沈沉却很是平静地说道:“柳先生,您先别着急,我只想知道,谢常青是不是真的知道这事儿,是不是找你谈过?”
“是的,他确实知道了,而且还和我谈了不只一次,他让我把作品拿出来,他说他能够把这部作品卖出一个好价钱,他还说这只要我愿意把这部作品加上他的名字那么他一定能够让我们的名字迅速红遍整个乐坛。”柳白说。
傅洪插话道:“那你呢,怎么回答他的?”
柳白冷笑一声:“怎么回答?我能怎么回答?这是我自己的作品,和他没有一点关系。虽然说这部作品是在工作室合作期间搞的,但他谢常青却没有出过一点力。有一点可能两位并不知道,其实一开始我做这部歌剧的时候我就和他说过的,我希望他能够潜下心来跟我一起把这部作品给做好,可是他呢,他起初并不看好这部作品,他甚至还说弄这样的大部头根本就是费力不讨好!他更喜欢走短平快,用最短的时间创作最有市场的作品,而不是最具艺术价值的作品,他就是个商人,彻头彻尾的商人,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个搞艺术的,他把艺术当成了商品。”
傅洪又道:“但当你的作品出来以后,他却又看到了商机。”
“何止是商机,他不知道从哪拿到了前两场的部分内容,然后急匆匆地来找我,我知道他是冲着什么来的,然后我们大吵了一架,也是因为这样,所以在《沐云听涛》的事上我做出了让步,妥协了。我答应他让他拿着《沐云听涛》去参加比赛,但前提条件是《天音挽歌》必须由我来运作,当然,作为合作人,我是会把他的名字给加上的。”
“之后呢,他怎么说?”傅洪问。
柳白说道:“他还能说什么,自然是答应了呗,至少他没有再说什么,带着《沐云听涛》去了。我觉得我提出的条件他是接受了,所以不存在你们所猜测的那种事情。”
沈沉点点头:“我有一点好奇,你和谢常青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怎么可能走到一起的,哪怕就是师兄弟也不可能大家合作成立一个工作室吧?这其中有什么内幕吗?”
柳白眯缝着眼睛,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也没有什么内幕,之所以合作是我们老师的意思,他说我们是他最优秀的两个学生,在他看来我们的性格应该能够互补,我呢,性子淡,于名于利都漠不关心,一心只想搞好创作,而他呢,名利心虽然重一些,但他能够把我们的作品推出去,能够让我们得到真正的利益。其实对于所谓的利益我还真没当一回事,就算是没有这个工作室我也能够过得很好,我对物质上的要求并不高,真的。我知道,外面虽然一直都说我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我也没有否认,但我追求的是艺术的完美,而百物质层面的。当然,谁都希望自己的生活能够过得好一些,这没有错,但不能因为市场而放弃我们对艺术的要求,是吧?就拿你们来说,如果让你们为了利益而放弃一个做警察的原则,你们也不答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