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刘雾松,沈沉感觉此人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他的心机很深,虽然他似乎话不少,但他说的这些又都没有什么意义,要么都是警方知道的,要么都是情理之中的。
沈沉问了一句:“你一直都很喜欢她,就没有想过要和她在一起吗?”
“当然想过,做梦都想。不怕你们笑话,我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谈恋爱结婚都是因为她。”刘雾松还真是敢说,他的脸上倒也带了两分尴尬。
他继续说道:“但我知道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她既然都选择了那个老头儿我也只能尊重她的选择,喜欢一个人只要她过得开心快乐就是了,对吧?我呢肯定也不可能单一辈子,将来我也会有自己的女人,孩子,有自己的家庭,但在这之前,我有权为了自己曾经的感情任性一下的,不是吗?我并不认为我痴情,或许只是那种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心态罢了。”
沈沉笑了:“那刚才你也说了,她的死不会真是一场意外,也就是说你认为她的死是人为的,是有人故意在害死她,你觉得那个人又是谁呢?是她的先生汪教授吗?”
“别,沈大队长,你可别误导我,虽然我觉得她的死不是意外,但我还真没去怀疑汪沌一,那个老头应该不会有这样的坏心思,他是抠门了一些,但对于青竹他还是蛮不错的。老实说,青竹想做一番事业我能够理解,她原本就是一个不安分的人,当然,我说的是她有着事业上的野心。只是我并不认为她的能力能够与她的野心匹配,一句话,她不是做生意的料,所以我想汪沌一应该也是看到了她一点,所以才会这样对她,不过汪沌一也任由着她插手那个音乐工作室,毕竟在汪沌一看来,那个工作室就是个小儿科,哪怕是玩坏了再弄一个也没什么的。而且那个工作室有谢常青在,经营上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创作上还有柳白那样的高手,再坏又能够坏到哪去。”
“那你怀疑谁?”沈沉还是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刘雾松皱起了眉头,像是在思考,傅洪看了一眼沈沉,他不知道沈沉到底想要做什么,按说沈沉应该不会问这样的问题的。
终于刘雾松抬起头来:“有件事情我不能肯定会不会与她的死有关系。”
“什么事?”沈沉问道。
刘雾松抿了抿嘴:“就在她死前不久曾和我见过一次,是她主动约我的,她约我一起去黔灵山,她说她想去烧香。我当时就好奇了,她平日里并不相信什么神啊鬼的,也从来没听她去求神拜佛烧香祈愿,怎么突然就想着要去黔灵山烧香了呢?”
沈沉和傅洪都没有说话,只是听着。
刘雾松喝了口茶:“于是我便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她当时的神情有些古怪,还略带着一丝恐惧的意味。我当时就暗暗觉得自己应该是猜对了,她很可能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儿。在我再三追问下她终于还是告诉我了,她说她发现那个音乐工作室好像有什么问题,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不就是个搞音乐的工作室吗?能有什么问题。她却说那个音乐工作室并不单纯,很可能谢常青私底下还在做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她有些后悔掺和进工作室里去了。”
沈沉和傅洪对视了一眼,一直他们都对那个音乐工作室有所怀疑,陶敏出事,丢失了两个账本,又加上那个神秘的信息部,这些确实都透着古怪。
只是没想到叶青竹也发现了。
“这事情她除了和你说过还有没有和其他人说过?”傅洪问道。
刘雾松回答道:“她还和汪沌一说过,只是汪沌一说她是看多了,一个普通的音乐工作室能够有什么问题,汪沌一说她少管点工作室的事,既然投了资就安心坐着等分红就是了,汪沌一对谢常青倒是很看好,说只要谢常青在,工作室的收益就不会太差,反正青竹的目的也就是赚一点零花钱。这一点我倒是知道,汪沌一对于这个音乐工作室是支持的,需要他站台的时候他一般都会去,但他从来不会干涉工作室的运营,用他自己的话说,这是他学生自己的产业,该怎么做还轮不到他这个做老师的来操心。”
沈沉问道:“叶青竹和你说这事的时候谢常青应该已经出事了吧?是不是因为谢常青的死让她感到了不安,所以她才会想着要到黔灵山去上香求佛?”
刘雾松用力地点了点头:“没错,正是谢常青出事之后,她说她估计已经猜到了谢常青是为什么死的了,她怕接下来死的人会是她。当时就连我也吓了一跳,谢常青死不死和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但我却不希望她出什么事。于是我就对她说,如果她真知道谢常青是怎么死的,又或者觉得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那么就应该把这事儿告诉警察。”
刘雾松说到这儿苦笑了一下:“可是她却说就算她把这事情告诉警察也没用,毕竟她也没有什么证据去证实自己的猜测,这样反而会让她自己的处境更加的危险。我再追问她到底是什么事的时候她却怎么也不肯说了,还说我知道了对我也没有什么好处。所以我在想,后来她与汪沌一大吵一架,甚至还闹离婚,离家出走会不会是她想保护汪淳一,她在传递一个信息,她知道的事情很可能并没有告诉汪淳一。当然,我这也是瞎猜的,现在她人都不在了,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你一直这么爱她,如果你知道谁是凶手的话你不会想着要替她报仇吧?”傅洪轻声问道。
刘雾松想了想说道:“如果换在她刚出事的那一两天我或许还真会有这样的冲动,不过现在已经没有这种想法了,其实她是她,我是我,不是吗?我们虽然有交集,但终究还是生命的过客,我们之间并没有太深层次的关系,只是朋友,比普通朋友要好一些的朋友。”
离开刘雾松的建筑设计公司,沈沉问傅洪:“你觉得这个家伙怎么样?”
傅洪摇摇头:“看不懂,感觉这个人挺不简单的。”
“他很理智,而且思考问题也很有条理,别看他的话不少,可是该说不该说他似乎很掌握分寸的。而且他还预留了很多的潜台词,这家伙应该不是省油的灯。”沈沉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傅洪笑了:“他若是一个简单的人又怎么可能把公司做这么大,啧啧,永乐大厦整整一层楼,这儿的租金我是知道的,我一个亲戚家的孩子就在这个租了一间办公室,才二十几个平方一个月就差不多要小八千,他租这一层楼一个月少说也得十好几万的。”
沈沉和傅洪上了停在旁边停车场的车,沈沉又看了一眼永乐大厦,他相信应该还会和这个刘雾松打交道的。
刘雾松此刻就站在窗前,他神情有些阴郁地看向窗外,他的嘴里喃喃着:“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疾驰,叶天恒坐在后排,半闭着眼睛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