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回低声闷闷说：“没什么好说的，我也不想说。”</p>
“必须得说。”</p>
“有什么好说的，反正我在你眼里，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生气，不高兴，就可以耍我，你一向蛮横惯了，我又不是不知道。”还对他抱有期待，拉倒吧，她真的很讨厌这样的自己。</p>
贺川冷笑，讥讽道：“你跟唐阙在一块谈恋爱的时候，你就想过我的感受了？”</p>
程回脸又红又燥，不过并不意外贺川会知道，唐阙的姐姐是唐怀怀，她跟唐阙好的那段时间，唐怀怀肯定是知道的，知道了告诉贺川也很正常。</p>
贺川说：“我对你的意思一直很明确，是你看不上我，躲我跟瘟神一样，我不就放了你一次飞机，就这样生气？程回，你不要太双标了，我才做了什么。”</p>
程回鼻子发酸，被他刺激的，此时此刻除了委屈还是委屈，她说：“那你拉着我干嘛，我也没要求你看上我。”</p>
贺川语气更冷了，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嘲讽，一改往日对她温情的模样，变得让她觉得很陌生，“所以这怪我不要脸纠缠你。那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玩我吗？恩？”</p>
程回不想掉眼泪，又控制不了情绪，所有委屈就倾泻出来，她不甘示弱，说：“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也不想跟你解释，因为没必要！”</p>
贺川握着她的肩膀逐渐用力，她疼的皱眉，他也没松手，其实程回怕他会动手打人，她真怕疼，可是等了一会儿，他没有动作。</p>
“……”</p>
“程回，有你的，一边和唐阙大街上接吻，一边吊着我，真把我当备胎养。你这么小的年纪，看不出来啊。”</p>
程回脸色惨白，可是她没有跟唐阙在大街上接吻啊，什么时候的事？她跟唐阙是谈过恋爱不假，但是什么都没有做，唐阙的确有跟她要求过，想有更亲密的举动，但是她害怕，也很排斥，拒绝了。</p>
后来唐阙和唐瑶睡一起，她给他打电话，接电话的是唐瑶，唐瑶故意又说了这件事，她才知道唐阙和唐瑶一直有联系，而且还睡了，唐阙有经验，想睡她也是情有可原。</p>
但她不是这种人啊。</p>
“我什么时候和唐阙在大街上接吻了？”</p>
“继续装傻。”</p>
“贺川，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没有做的事情绝对不会认，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p>
贺川改捏她尖细的下巴，指腹摩挲她的皮肤，冷冷道：“你没有，那我眼瞎了？”</p>
“你既然认定了，我说什么你都不听，不相信我，又干嘛喜欢我。而且我单身，我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我再也不理你了，我就算真喜欢你，我也不要你，我不要一个只会怀疑我，让我难过的贺川，我要以前的贺川，现在的贺川不是我以前认识的贺川了。”</p>
她也不压抑情绪了，放纵似的哭出来，把这段时间的委屈都哭出来，尤其他刚才说那么过分的话。</p>
贺川也冷静下来，沉默了很久，被她的哭声砸的稀巴碎，他又叹气，帮她擦眼泪，但是没有说话。</p>
程回的哭声很小很小，她也怕被人听到，压抑着哭声，小小的抽泣，鼻子都塞住了，又说：“我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人，你是第一个。”</p>
“就、就算我之前错怪你，我也不跟你道歉了，我也不心疼你了，我明明和唐阙什么都没有，就算喜欢过，那也很正常啊，哪个女生不喜欢读书厉害的学霸，我……”她只是崇拜而已，崇拜演变成了喜欢。</p>
又不是说，一辈子非唐阙不可。</p>
贺川被她逗笑，一边哭一边解释，她这么一番解释下来，贺川也怔住了，说：“你意思是……”</p>
“没意思了，没有其他意思，我不和你纠缠了。”程回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推开他，就想走，贺川哪那么容易让她走，从她身后搂住她的腰，一把捞了回来，再度抵在墙壁上，小声警告她，“小声点，要把别人吸引过来？恩？看我们俩在小角落亲亲我我？”</p>
程回也不反抗了：“随便你吧。”她已经没力气挣扎了。</p>
贺川算是明白她说这么多的意思了，他有些不知作何反应，声音很低很低，但是没刚才那么冷硬了，说：“再哭等下眼睛又肿了，别哭了。”</p>
“所以你现在不喜欢唐阙了？也没跟他在街上接吻？”</p>
程回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不认：“没有接过吻。”</p>
“那我当初说那些话，你不听，非要和我对着干，把我气出国。”</p>
程回眼泪还在掉，声音沙哑：“对不起……”</p>
贺川深深叹气，考虑到他出来也挺久了，不能再耽搁，就跟她说：“今晚去我那，把事情说清楚，我出来太久，你哥他们会怀疑。”</p>
“去你那？”程回还不能接受这么快的反差，上一秒还在凶神恶煞一脸嘲讽，现在就让她去他家？</p>
贺川在她额头落下一个炙热的吻：“恩，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不然别想跑。”</p>
“可是……”</p>
说话间，贺川余光瞥到大门口的方向是程究，他捂住程回的唇，低声说：“你哥出来了，嘘。”</p>
程回紧张的大气不敢喘。</p>
贺川说：“先去我车里等我，我等下下来找你。”说着把车钥匙给了她。</p>
程回握着车钥匙，愣了很久，贺川松开了手，拍了拍她的臀，“乖，认不认识停车场的路？”</p>
“认识。”</p>
“不想被你哥还有你爸撞见，听话，在车里等我，我很快出来。”</p>
程回乖乖照做，提心吊胆的，看着贺川走了出去，她等了几分钟，才慢慢探出头来，贺川和程究已经不在了，她这才连忙小跑去停车场。</p>
贺川没换车，她认识是哪一辆，开了锁，连忙上了后座，停车场灯光有些暗淡，她一个人在车里，更多是害怕和慌张，真的像是做贼心虚，她也怕被程究和程父知道，时不时四处看看。</p>
贺川怕她一个人害怕，发了短信给她，问她找到车没，她说找到了，就在车里，而后又问他：我哥没发现什么吧？</p>
贺川过了一会儿才回复：没有。</p>
是没有发现什么，但即便程究发现了，也不会这个时候点出来。</p>
贺川心知肚明，没跟程回坦白，是怕她又怕了，等下又跑了。</p>
谁让他跟程究关系好，结果转头把人家妹妹泡了。</p>
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不可能，就连程回自己都这样觉得，还不是被他带偏了。</p>
程究当初下手可不轻，也是考虑到他们俩年纪差异太大了，这才反对，不过问题还是程回自己的态度，如果她真喜欢，离不开，程究是不会插手管的。</p>
……</p>
饭局散场后，程究和辛甘先回去，路上，程究问辛甘：“程回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p>
辛甘有些小紧张，她不会说谎，眼神飘忽不定的，说：“也没有呀，怎么这样问？”</p>
“没什么，她今天有点奇怪。她每次这样，肯定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p>
辛甘：“……”</p>
“你现在的状态，跟她很像。”</p>
辛甘：“……”</p>
她挠了挠头，用笑掩盖心虚，说：“没有啊，我哪里做了见不得人的事。”</p>
程究勾了勾嘴角，没拆穿她，反而问她说：“你觉得贺川怎么样？”</p>
“人挺好，挺正派。”</p>
“正派？”程究摇下车窗，拿了根烟咬在嘴里，又找了根打火机，“我认识他这么久，从来没人说过他正派。”</p>
辛甘：“那……”</p>
“辛辛，程回跟你说了什么我不管，只要她自己能清楚想要什么，我不会管她，只要不违法，有底线。”</p>
辛甘都在冒冷汗了，差点就交代了，可是她都答应程回了，连程究都不能说，她要守住秘密，绝对不能告诉程究，于是装傻笑笑，想蒙混过关。</p>
程究也不拆穿她，就是晚上到家后，洗了个澡，一起上床，他笑容挺可怕的，辛甘看了头皮发麻，又拒绝不了，咬着嘴唇，求了他一声：“我明天要给学生上课，程究，你放过我，好不好？”</p>
她很少会撒娇，程究一听到她娇滴滴的声音就受不了，手上没轻没重捏她腰的细肉，费劲说了一句：“具体情况具体操作。”</p>
这大概就是代价吧。</p>
辛甘累的想哭，浑身都动不了，手指伸了伸，酸的不行。</p>
她明天只怕是起都起不了床。</p>
程究看她实在起不来了，笑了笑，抱起她进了浴室。</p>
水雾迷漫，辛甘扶着墙站稳，轻声说：“我回家的时候听我妈说了贺家的事，程回是不是也知道了？”</p>
“程究在调水温，调好了，扶着她的腰，让她进浴缸，“瞒不住的，要是你都知道了，程回怕是也知道了。”</p>
“那程究，你认识唐怀怀吗？”</p>
“认识。”程究拿热毛巾给她擦脸，顺便找来橡皮圈给她绑头发，“程回跟你说的？”</p>
辛甘：“……”</p>
“程回当初喜欢那个男生叫唐阙，唐怀怀是他姐姐，上学那会一个学校的。”</p>
“那贺川也是认识的？”</p>
“恩，认识。”</p>
辛甘：“那……”</p>
“你怎么关心起了唐怀怀，程回跟你说了什么？”</p>
“也没有，随便问问。”</p>
程究看了她一会儿，没再问了，帮她捏了捏腿，缓解酸涩。</p>
辛甘被他看着心虚，就没再说了。</p>
……</p>
程回躲在车里等了贺川半个多小时，他才回来。</p>
等他上了车，程回把车钥匙给他，她趴在枕头上，看着他的侧脸。</p>
贺川也没说什么，开车直接回了他的住处。</p>
即便不是第一次来他的住处，程回还是很紧张的，毕竟这次跟之前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p>
进了他家，那条大狗立刻扑过来，险些把她扑倒在地，还是贺川拽着狗狗的项圈，把它关进房间里，再出来客厅，看到程回局促不安站在客厅，一会挠挠脸，一会看看其他地方，就是不知道下一步做什么。</p>
贺川去冰箱拿了瓶啤酒，喝了一口，这才慢悠悠问她：“喝什么？”</p>
程回盯着他手里的啤酒，说：“和你一样的。”</p>
贺川嘴角弯了弯，又拿了一瓶啤酒递给她，说：“饿不饿？”</p>
程回又摇头，身上还背着小包包，没有放下来，显然是不知所措。</p>
贺川拿着啤酒的手指了指她身上的小包包，“把包放沙发上，不用拘谨。”</p>
“哦。”程回连忙取下身上的小包包，放在沙发上。</p>
接下来呢？</p>
她很迷茫，打开啤酒喝了一口，入喉有一点点苦涩，说，“有甜甜的果酒吗？我想喝。”</p>
贺川没说什么，又去酒柜里拿了一瓶度数不高的果酒，他还很好心，帮她开了，拿了一个形状好看的玻璃杯，倒了半杯，递给了她。</p>
“想加冰块。”程回又说。</p>
贺川不嫌麻烦，又去冰箱里拿冰块加在杯子里。</p>
“这下可以喝了？”</p>
程回接过来，道了句谢谢，回到沙发上坐着喝了一口，甜甜的，酒味不浓，好喝。</p>
贺川饶有兴致，不着急直接进入主题，反正今晚有的是时间，可以和她慢慢聊。</p>
程回喝了半杯后，下意识瞥了他一眼，他坐在隔壁边上的单人沙发上，坐姿慵懒惬意，眼神微勾，并没有看她。</p>
程回放下杯子，试探性说：“你说要跟我聊的，聊什么？”</p>
贺川这才重新看她，“下午衣服穿反了？”</p>
程回：“……”</p>
“恩？”</p>
“那是小事，你别提了，怪丢人的。”</p>
贺川：“和我在一起，丢人吗？”</p>
程回看他，表情看不出端倪，她想了会，说：“应该……不丢人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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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