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他真的老了，眼睛浑浊，白发斑斑，跟着他一辈子的老烟杆都包浆了。</p>

“爷爷，您真的觉得嫁给一条蛇比死了强吗？”</p>

爷爷没说话，我又问：“一条和我平白无故的蛇为什么要娶我，我长的是天仙吗还是吃了能长生不老？我们不是同类，他会让我吃生肉，吃老鼠，生活在地下，甚至是棺材里。”</p>

“我会与蛇为伴，任由那些东西缠在我身上。直到我死！”</p>

“但本来呢？我可以好好的上学，毕业找份工作，租个房子将您接过去，我给您养老......”</p>

说到最后，我有些泣不成声。爷爷要是死了，这个世界上就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了。</p>

忽然，一条小黑蛇突然从房梁上掉了下来落在了我的手臂上，我连忙提起尾巴丢了出去。</p>

回来这几天，见蛇见多了，也就不那么怕了，反正这些蛇都没毒。</p>

爷爷没看那蛇，又叹息了一声，伸手轻抚了我的头：“我的小九不会那样的。相信爷爷好吗？”</p>

“爷爷，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要管那些人，他们害死了妈妈，我们现在离开这里不行吗？”我哭着问。</p>

但爷爷却说：“如今这个局面是整个虞家前前后后四代人，七十八条人命换来的最好的结果。小九，你说爷爷能离开吗？”</p>

“小九，如果你不嫁，爷爷会死，虞家七十八条人命白白牺牲。就算如此，村子里的人还是会将你绑起来强逼着你嫁。现在，你嫁吗？”</p>

我看出爷爷眼底的那份认真和无奈，他没有骗我。</p>

“我嫁！”</p>

如果我不嫁，爷爷会死！所以我嫁。</p>

昨晚我一夜未眠，睁眼到了现在。任由张婶给我穿衣化妆。</p>

村支书拍了拍我肩膀上喜服的尘土笑道：“别看这喜服旧了点，可是值钱的好东西。便宜你了。”</p>

他说的不错，确实是值钱的老古董，一整套的凤冠霞帔，就是很老旧。</p>

早些年村口那颗空心柳树下挖出来的。挖的时候我还在跟前，而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孩子。</p>

我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便宜给你要不要？”</p>

村支书干笑了两声没接话，然后拉着张婶要走，说是时间差不多了。</p>

随后，爷爷就进来了。</p>

他手里拿着红盖头，佝偻着腰坐在我的面前：“小九，爷爷知道你不愿意，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爷爷的苦心。”</p>

“爷爷......”我忍不住又红了眼。</p>

但爷爷他除了叹息就是叹息。</p>

此刻的我竟然格外的冷静，起身，我对着爷爷跪下，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爷爷，保重。”</p>

我看见他也哭了。</p>

一条小黑色爬了进来，尾巴绑着红绸蝴蝶结发出丝丝的声音。</p>

爷爷看到后就将盖头给我盖上，将我牵了出去。</p>

站在家门口，我盖着盖头，只能低头看见脚下的路。但能听到四周有很多的蛇，那丝丝的声音太密集了。</p>

“小九，爷爷不能送你过去了，你跟着脚下的这些蛇走就行，千万不要自己掀开盖头，知道吗？”</p>

到了现在这个份上，我哪里还能说不。</p>

“走吧！”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爷爷推了我一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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