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潇屈指在袁相柳掌心勾了勾，慢下步伐，道，“我这才一会儿不在，你都和人家小姐聊上了。”</p>
这话多少带着几分醋味，袁相柳失笑，解释道，“她自己寻过来的。”</p>
她寻过来你就和人家聊呀！</p>
苏潇很想要这么说，不过理智上也明白，哪怕出于礼貌，也不能冷着鲁怡一句话都不说。</p>
而且她刚才一过来，袁相柳就介绍了她的身份，并没有想隐藏两人关系的意思。</p>
鲁怡如今知道了袁相柳已有家室，真有什么也都变成没有了，堂堂尚书千金，总不能愿意给人家做妾吧？</p>
苏潇勾起唇角，心情愉悦了那么几分，不过该有的危机感还是有，回到房间后，她便和袁相柳提出搬家的事儿。</p>
“今日宴会散得早，这还没到傍晚呢，不如咱们现在就去看看宅子，直接定下来，明日就能搬了。”</p>
在人家府里表情肯定不方便，苏潇想搬出去，在自己的地盘说。</p>
……</p>
“这么快就要搬走？会不会太仓促了一些？”</p>
赶在傍晚之前，两人火速把宅子看完定下，晚饭之后便通知了鲁鹤年明日要搬走的事。</p>
鲁鹤年虽然知道两人不会一直留在府上，但也没想到会这般仓促，不禁有些意外。</p>
他原本是想要留客的，但忽然又想到下午府中一个下人在湖心亭撞见的一幕，鲁怡和袁相柳又见了一面，还说了一会儿的话。</p>
鲁鹤年是信得过袁相柳品性的，又颇为了解自家女儿的性子，结合如今苏潇和袁相柳搬走得这么匆忙，心下便有了一些怀疑和思量。</p>
“既然苏姑娘和袁公子都已经决定好了，那老夫也就不多留二位了，左右都是在皇城脚下住着，以后大有见面的机会，也欢迎两位随时来府上做客。”</p>
“这些日子多谢鲁大人的关照。”苏潇道。</p>
“这两日搬家琐碎事情多，等安顿好了，请大人去宅中一游，还望大人到时能抽出空来。”袁相柳道。</p>
“好！”鲁鹤年宽和一笑，“老夫定当捧场。”</p>
苏潇当初把大多数东西都放在客栈手下人那边，鲁家这里没有多少东西，搬得也就很快。</p>
马车一趟就都搬完了，用了不到一个时辰。</p>
剩下的都是从客栈往宅子那边搬。</p>
鲁鹤年送着两人离开之后，把鲁怡叫到了书房中，遣散了下人，连春喜都让出去了。</p>
“你是不是和袁公子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p>
他开门见山问自家女儿。</p>
鲁怡这两日正为了袁相柳成亲的事儿闷闷不乐呢，闻言顿了顿，“爹爹这是什么话？”</p>
她也不过就是制造了一次偶遇而已，难道这就被看出来了？</p>
“你明知人家住在中院，还去湖心亭，院子里有下人看到你和袁公子说话，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对人家有意？”鲁鹤年一脸肃穆。</p>
鲁怡心里有些突突，爹爹还少有对她这般严厉的时候。</p>
不过她又有些委屈，“是又如何？我也没做什么呀，不过就是和他搭了几句话而已。”</p>
鲁鹤年砰的一拍桌子。</p>
“人家已有妻室，你堂堂尚书千金，难道想上门给人做妾不成？”</p>
“爹，你这是什么话？”鲁怡眼眶都红了，把手中的帕子攥得死紧，“谁要给他做妾？我……我之前是不知道他成亲！你又没和我说，谁知道那袁公子和苏姑娘是一家！”</p>
“……”鲁鹤年愣了一下。</p>
“我堂堂尚书千金，再怎么自甘下贱，也不至于给人做妾去！”鲁怡眼眶微红，“我只是不知道嘛，知道他成亲之后，我都没有再踏足过中院了。”</p>
自家女儿虽说性子野些，但还不至于说谎。</p>
鲁鹤年回想了一下，好像他是没提过袁相柳已经成了亲的事。</p>
鲁鹤年顿时柔和了神色，道，“爹爹只是怕你自甘堕落，不知者不怪，也是爹爹忘了和你说。袁公子已有家室，且与他夫人感情甚好，旁人是难插进去的。”</p>
“你到了成婚年龄，自己有些想法，爹爹也是能理解的。”</p>
“爹爹其实也没忘记你的婚事，一直都有在给你物色好人选，爹爹最近瞧那秦公子人品就很不错，而且人没有架子，性情十分柔和，倒是良配人选，也适合你这脾气。”</p>
“秦公子？是和袁公子一起住的那个书生？”鲁怡听过秦轻羽的名字，但还没见过人。</p>
鲁鹤年多少也知道自家女儿喜好颜色，道，“秦轻羽相貌端方，虽比不过袁相柳那般好相貌，但在一众学子中也算出众了，想来你也看得上。”</p>
“秦轻羽父亲官职虽不高，勉强也算个书香门第，若是他这次能中个进士，爹爹觉得倒是可堪造用。”</p>
“爹爹本想找个机会引你偷偷看上一眼，结果你倒好，弄出这种事情，如今那秦轻羽也跟着苏潇他们搬出去了。”</p>
鲁鹤年颇为恨铁不成钢地瞥了鲁怡一眼，“就只能等到放榜之后再说了。”</p>
鲁怡听说秦轻羽相貌端方，想来长得应该不差。</p>
既然是和袁相柳他们住在一起，想见一面似乎也不难？</p>
……</p>
京城寸土寸金，苏潇租的新宅子也不多大，她就只和袁相柳还有秦轻羽搬了进去，章大夫他们都没有急着接过来。</p>
搬入宅子的当天晚上，苏潇让大壮出去买了一些酒菜回来，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摆上了一桌夜宵。</p>
是的，夜宵。</p>
苏潇已经决定要和袁相柳摊牌了，只不过要怎么起这个话头，她还有点没想好。</p>
想来想去，若两人面对着面郑重其事地说，难免尴尬，倒不如弄些酒菜，几杯烈酒下肚，有一些微醺，却还达不到醉的程度，什么话都好说，也都更容易说出口。</p>
只是苏潇自己做的饭菜实在难以下咽，就只能让大壮买回来现成的。</p>
然后布置好一切，把袁相柳叫了过来。</p>
袁相柳一进门就察觉到不对劲。</p>
桌上的酒菜作为夜宵来说，未免太过丰盛，而且谁家夜宵喝酒的？</p>
他心思一转，隐约猜到什么，不动声色在桌前坐下。</p>
“潇潇这庆祝是不是太早了些？离放榜可还有些日子呢。”</p>
他笑看着苏潇，温和的笑意在烛光之下比酒还醉人，苏潇正拿着酒壶给他倒酒，手一抖撒出去了几滴。</p>
袁相柳失笑，手轻轻压在她手腕上，“小心。”</p>
“啊，嗯……”苏潇含糊地应着，感觉还没喝自己就有些醉了，倒满一杯之后就坐了下来。</p>
算了，她还是不喝了，万一喝醉出丑怎么办？</p>
主要把袁相柳灌醉……不对，是让袁相柳微醉，到时候她才好意思开口。</p>
大醉是不成的，万一隔天醒来袁相柳都忘了，她不是白费功夫了？</p>
苏潇把酒杯举起来，朝袁相柳示意，“喝酒。”</p>
她打算自己意思意思，抿那么一小口也就是了，主要还是让袁相柳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