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醒过来便睡不着了，程安宁刷了会手机转移注意力，意外刷到一条采访报道，标题是“精英律师访谈录”第n期，赫然写着周靳声的名字。</p>
鬼使神差点进去，第一眼看见周靳声的照片，是一张参加讲座的照片，背景模糊了，只突出穿着西装革履的他，背头露出没有死角的五官，眉弓轮廓立体，侧脸线条硬朗流畅，浓颜系的长相，平淡无波的表象下，隐藏着不易察觉的攻击性。</p>
衬衫一丝不苟系到最上端，模样看起来有几分随性，即便坐着，气场仍旧强大。</p>
照片下面有一栏写着拍摄日期，是近期拍的。</p>
大概三个月不见，他变了不少，更让人觉得凌厉有很强的距离感。</p>
他不是平易近人的行事风格，她见过他二十几岁刚进入律师这一行的模样，那时候已经锋芒毕露了，但凡他经手的案件，再地狱开局，总能绝地求生，一步不会退让。</p>
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他了，上次梦见是他结婚之前，她在梦里哭着问他可不可以不要结婚。</p>
他当时脸上的表情要多冷漠有多冷漠，真实得不像是梦。</p>
……</p>
转眼周五，一下班，王栋带队直接去了度假村，预计周日下午回来，抵达地方已经晚上八点了。</p>
大家先去换衣服，凑一块吃饭，吃饭的地方和酒水是同一块，奶茶之类的都有，很齐全，还有露天影院。</p>
程安宁跟同事点了一样的果酒喝着，酸酸甜甜的口感，像气泡水。</p>
王栋就像老父亲，再三交代她们女生等会别太晚回房间休息，有什么事随时给他打电话。</p>
跟王栋共事一段时间后，程安宁知道他是个很正直的人，是个好领导，对事不对人，平时很关照他们，大家对他的评价很高。</p>
程安宁去酒水区选了果酒，酒精度数几乎为0，她已经很久没喝酒了，将就喝几口，过过瘾就可以了。</p>
吃得差不多了，程安宁和几个女同事去泡汤。</p>
换衣间，Vivian无意间扫过在换泳衣的程安宁肩膀有个纹身，问她：“你肩膀那块是纹身么？”</p>
程安宁点头，她带来的泳衣很保守，除了手臂和腿，没漏其他地方，和Vivian的没得比。</p>
Vivian穿的是三点式，特别性感，她皮肤白，有点肉，画面冲击感很强，程安宁都被吸引了视线，挪不开了，开玩笑说：“我已经走不动路了。”</p>
Vivian撩了下头发，朝她抛媚眼，学着不标准的港城话，“你好讨厌，你这咸湿佬。”</p>
Vivian是程安宁办公室的饭搭子，她是北方人，留学回来的，学的传媒，北方腔浓郁，在桦市待久了，口音被带偏了，特别是她有意学孟劭骞的口音，人家孟劭骞是父母说港城话，加上从小在国外读书说英语和其他语言，没有一个国语环境让他说，才有的口音。</p>
东西放进柜子暂存，换好衣服拿了钥匙和手机就走了。</p>
出来的时候倒是碰到了熟人，是温聿风。</p>
温聿风换了泡汤的衣服，站在走廊似乎等着谁，一眼认出程安宁，走过来打招呼，“好久不见。”</p>
程安宁更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温聿风。</p>
“好久不见。”</p>
Vivian握了握程安宁的手臂，“我先过去找池子，你们先聊。”</p>
程安宁说：“好。”</p>
等人一走，温聿风表情柔和，一副和老朋友见面的语气问她：“我听说你出国了，什么时候回来的？”</p>
程安宁没有回答，问他：“你怎么也在这。”</p>
“我未婚妻在桦市工作，周末过来陪她，顺便出来放松，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p>
她差点忘了，温聿风是七月底订了婚，对象是陈家的陈敏颐，之前差点和张贺年相亲的，卓岸说过，“恭喜。”</p>
“谢谢。”温聿风也没提她没来的事，他们俩曾经也差点要订婚了，都是陈年旧事了，再提起有点微妙，“最近过得怎么样？”</p>
“还行。”</p>
程安宁外面披着毛巾，和温聿风其实没什么好聊的，也没什么好寒暄的，她说：“你未婚妻呢？”</p>
“还在里面换衣服。”</p>
“那下次有空再聚吧，我先去找我朋友。”</p>
“好。”</p>
程安宁微微一笑，随即离开。</p>
温聿风望着她的背影，眼神多了几分玩味，和他温和没有攻击性的外表不太相符。</p>
陈敏颐还没出来，温聿风走到没人的地方，拨通一个号码，那边很快有人接七，是个女人的声音，喂了一声。</p>
“是我。”</p>
“我知道。”</p>
温聿风说：“如你所说，她在桦市。”</p>
……</p>
程安宁很快找到Vivian，池子没什么人，程安宁没脱毛巾，直接下去泡的，温暖的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她来到Vivian身边，Vivian很八卦问她：“刚刚那个大帅哥是谁？”</p>
“朋友。”</p>
成年人的朋友就是不熟的人，不是同事不是发小，也不是一个圈的，仅仅是一个朋友而已。</p>
程安宁的回答在Vivian只有两种解释，一种是真不熟的普通朋友，另一种是有过什么关系闹得不太愉快再重逢的故人。</p>
八卦不分男女，Vivian是八卦中的八卦，仗着和程安宁关系还算可以，她凑近问：“老实说，是不是你前男友。”</p>
程安宁睁眼说瞎话：“不是。”</p>
前未婚夫的关系罢了。</p>
她和温聿风那段时间也不算在谈恋爱，是她在跟周靳声旁敲侧击打听他们俩有没有以后，还是一直保持地下情关系，很明显，周靳声从开始没打算给她一个未来，她就想结束了。</p>
后来周靳声问她喜欢什么样的，她随口说的温聿风，因为各种关系之下，才和温聿风慢慢走近，加上两家在撮合，才有了后来差点订婚的事。</p>
Vivian明显不信，虽然好奇，没再问下去，又问起她的纹身，“你纹的是不是叫什么闪蝶？”</p>
程安宁点头。</p>
Vivian觉得她纹得很漂亮，蠢蠢欲动，“纹身疼不疼啊？我也想纹，就是怕疼。”</p>
“疼肯定疼的，可以上麻药。”程安宁拨弄水面，闭上眼睛，感觉心情舒畅，轻松惬意，几个月来的压力得到舒缓。</p>
“不行，我最怕疼，算了，还是不纹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