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独自面对满室的黑暗和冷清。</p>
恍惚了一阵意识到原来是一场梦。</p>
当年他回到桉城在医院调养，程安宁来过医院，但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以为他死了，趴在床边哭得喘不上气，真以为他快不行了。</p>
她那会是真喜欢他，生怕他挺不过来，哪像后来嘴硬非得说他要是死了，她要开箱放鞭炮。</p>
周靳声起床抽烟，拉开窗帘站在落地窗旁，凌晨三点左右的城市夜晚仍旧亮如白昼，一圈又一圈的烟雾消散在空气里，和夜晚融为一体，他打开落地窗，外面的冷风灌进来，吹得他冷静不少。</p>
一直到天亮，周靳声去洗了个澡，下半身围着一条浴巾来到衣帽间，打开柜门一看，有几套女士衣物紧挨着他的衬衫挂在一块。</p>
那是程安宁的衣服，冬天又潮又冷还爱穿短裙丝袜，要风度不要温度。</p>
之前程安宁在的时候，他偶尔打领带会让她代劳，仿佛妻子为丈夫做的事，她的领带打得不好，不管怎么学都学不会，其实现在想起来，她不是学不会，是因为以后总会有人会做，这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她。</p>
他们俩一开始对这段关系就在倒计时，彼此心知肚明长久不了，所以她不跟他什么天长地久的承诺，不过问将来，连基本女朋友的权益也没要过，而他也清楚，只享受床上片刻愉悦，她不问，他也不主动，彼此保持着默契。</p>
周靳声喉咙紧了紧，他好像才意识过来她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p>
没有以后，也就不跟他提任何要求。</p>
那会不是那么喜欢他，怎么会什么都不求。</p>
从思绪抽离，周靳声蹙紧眉头取下一件衬衫，外套搭了件黑色双排扣羊毛西服，黑色西裤，面无表情对着镜子调整着装。</p>
休息日也有工作安排。</p>
忙起来不分昼夜，更别说什么休息日。</p>
早上到了律所，周末的律所也有不少人在加班，周靳声到了办公室，接到徐东扬的电话，徐东扬笑着说：“靳声，下午有没有空，听说你高尔夫打得不错，我呢，没其他兴趣再好，就爱打高尔夫球。”</p>
周靳声转动钢笔，“徐生盛邀，我哪里有不去的道理。”</p>
“下午三点钟球场见了。”</p>
周靳声让李青推掉下午的行程，等他下午到的时候，徐东扬早就到了玩开了，身边有俩个美女陪同，大冬天的，美女穿得极少，今天还是阴天，球场一般都在郊外，空气湿润，男人都扛不住，别说女人了。</p>
玩了会差不多，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一行人转到室内，在室内打，让美女冒雨去捡球，徐东扬不让打伞，反正都是得淋湿的。</p>
徐东扬有未婚妻，但绝不让女人参与他的事里面，在外面也玩女人，多的是女伴，但绝对不上瘾，他昨天劝告周靳声远离女色，今天就给周靳声介绍女人，女人没碰到周靳声的手，周靳声便躲开了，他的面容很冷淡，情绪起伏为零。</p>
美女是得到徐东扬的授意的才蓄意接近这位赫赫有名的大律师，在桉城，年轻有为又英俊的律师，是有很高的社会地位的。</p>
谁都有慕强心理。</p>
尤其身处劣势，绞尽脑汁发挥擅长的，只要攀上了这位，能够走捷径跨越阶级，一步登天不敢说。</p>
美女还是很主动，做低伏小的，娇滴滴喊周律师，说着往他身上靠，大部分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不管人前再清贵高冷，骨子里的劣根性都一样，她这样想着，更主动了，</p>
“周律师，人家好冷，您能不能心疼心疼下我……”</p>
周靳声极尽冷淡，对美女主动献殷勤不为所动，只淡淡说两个字：“嫌脏。”</p>
美女脸色一瞬万变，不是那么相信这话从一位有素质涵养的精英律师口中说出来，而是无情又冷漠。</p>
徐东扬笑着朝美女摆手，“好了，你入不了周律的法眼。”</p>
周靳声拨弄指间的婚戒，什么意思，不言而喻。</p>
徐东扬明白了，“靳声，听说你太太怀孕了？几个月了，考不考虑到国外生孩子？”</p>
周靳声明白徐东扬什么意思，有钱人都跑国外生孩子，能获得国外国籍，享受国外的福利和教育资源，以及为未来移民铺路，成年后想回国发展，用国外的身份考取国内重点学校也是一条捷径。</p>
条条大路通罗马，有的人生下来就在罗马。</p>
可惜了，姜倩那肚子是假胎。</p>
“都是朋友，我有这方面经验，顺便提那么一嘴，我明白你肯定懂，我不多说，稍微提醒你一声，别到时候错过了。”</p>
徐东扬抽着雪茄，吞云吐雾，神色慵懒，真跟他所说一样，闲聊。</p>
今天不是商务局，没那么紧绷，随便闲聊，徐东扬见周靳声兴致缺缺，又说，</p>
“靳声，我是过来人经验，不该压抑的时候千万别压抑，可以玩玩，别走心不就可以了，刚这两个，都是干净的，我特地给你选的。”</p>
周靳声任由徐东扬说，他不为所动，兴致缺缺，坐在那抽烟，徐东扬拍了拍腿，其中一位美女坐在他腿上，嘴对嘴喂葡萄。</p>
画面香艳糜乱。</p>
周靳声点了根烟，高高在上的态度，不怕直接跟他说：“你找我来是见你玩女人，我没必要在这跟你浪费时间，徐东扬，我找你是和你合作，我已经摆出了诚意，你没有，那没继续来往的必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