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口气，怕什么，别忘了，我还没输过。”徐东扬阴狠咬着牙根，上下牙膛磨着，脸部肌肉起起伏伏。</p>

徐东扬不怕，不代表其他人不怕，酒肉朋友，生死关头，明哲保身是人性使然，别看平时一副亲兄弟的姿态，夫妻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p>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枪声，连续砰砰了几声，程安宁第一次听到枪响，强烈的不安裹挟了她。</p>

是不是阿韬被发现了？还是周靳声？</p>

“宁宁。”孟劭骞轻轻喊了她一声。</p>

“嗯。”</p>

“不用怕。”孟劭骞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没事。”</p>

“你刚刚出去是被他们抓到的？”</p>

“我看到他们手里有枪，自觉举起双手投降了。”</p>

“你好像一点都不怕。”还能开玩笑，云淡风轻极了，程安宁佩服他的心理素质。</p>

“以前在国外上学，当地势力火拼，大晚上枪战，当时年纪小，以为放烟花，一出门满街的警察和警车。”</p>

“我怎么觉得你在讲冷笑话。”</p>

孟劭骞还真笑了一声，“宁宁，是被没找到的那个服务员告诉你船上有情况的？”</p>

程安宁没再隐瞒，很小声说：“嗯，我朋友找了个朋友过来陪我，没想到他装成服务员混了上来。”</p>

“怪不得。”</p>

“你刚出去有看见他么？”</p>

“没有。”</p>

程安宁自嘲说：“好倒霉，早知道得罪姓徐的，我都不来了，现在还要把命交代在这里。”</p>

孟劭骞握紧她的手，安抚着：“宁宁，不要怕，我也在，就算是死了，我也不会让你有事。”</p>

她知道不能慌，遇到事一定要冷静思考对策，现在还有一口气，说明还有机会，希望却很渺茫。</p>

……</p>

高瘦男人回到驾驶舱，周靳声坐在椅子上抽烟等着他，头发被捋出一个英挺的背头造型，他面无表情，说：“徐东扬还是没承认？”</p>

高瘦男人撑在操作台面上，吐了口浊气，“嗯，我刚刚很想一枪崩了他。”</p>

周靳声吐了口烟圈，“你崩了他，那是便宜他。”</p>

高瘦男人手背死死攥着手，捏出了嘎吱声，“姓徐的刚刚旁敲侧击套我话，他怀疑他那边出了内鬼，出卖他，是不是怀疑到你身上了？”</p>

“他原本就怀疑我，又不是第一天。”周靳声轻描淡写，如果不怀疑他，不会找千方百计找他的把柄，更不会找上程安宁。</p>

徐东扬这人比陈湛谨慎，再谨慎的人也有疏忽大意的时候。</p>

周靳声怀疑的是陈湛假死主要谋划的人是徐东扬，借官方的手处理陈湛，而陈湛进去后没把徐东扬供出来，他们之间多半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说陈湛一直在等徐东扬捞他。</p>

但徐东扬的本事再大也不能目无王法，在风头的时候捞，那他们是在等什么，又因为什么？</p>

周靳声百思不得其解。</p>

“周律师，你怎么这么笃定了解徐东扬？”</p>

“我花的心思不比你少。”周靳声的手夹着烟蒂，抵着太阳穴，烟雾缭绕的，周靳声看他，他的身形过分消瘦，面色发黄，身上死寂沉沉的，唯一在支撑他活下去的是报仇，“可能要委屈你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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