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又憔悴了，这样，我给你算算。”</p>

“算？”</p>

“塔罗牌啊，我刚学了一阵，先拿你练手。”Vivian正愁没人练手，逮住程安宁这只小白鼠不撒手，她拿出一摞牌，一边洗一边说，“趁王哥不在，小小摸会鱼。”</p>

“Vivian，你不用搞些仪式吗？我看人家都有塔罗牌六芒星桌布，还有蜡烛香薰什么的？”</p>

“简单粗暴更直接，来，告诉我，你最近最困恼的是什么？有没有特别想要知道的。”</p>

程安宁不想打击她的热情，脱口而出，“感情吧。”</p>

Vivian在桌子上放了三张牌，“你在心里默念你想问的问题，集中你的注意力、要专心。”</p>

程安宁按照她说的，集中注意力。</p>

“抽出你要选的三张卡。”</p>

程安宁摸了三张卡。</p>

Vivian摸着下巴，翻开三张卡片，挠了挠头，她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等我回去好好研究再告诉你。”</p>

程安宁笑了出声，“好，你好好研究。”</p>

她是不在意的，不管什么结果，她的人生已经在最低谷了，不会有什么更低谷的了。</p>

一个下午，程安宁全神贯注工作，喝杯水的功夫都没有，这几天加班，她加到多晚，母亲陪到多晚，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那么晚了。</p>

等到晚上下班，外面又刮风又下雨的，吹得人皮肤又冷又冻，跟冰刀子似得。</p>

城市的灯光被雨水折射出朦胧的光，整个夜景如梦似幻，好不真实。</p>

程安宁站太累了，蹲在大厦外的墙角等车，这样的天气适合露营，在野外，听下雨天的白噪音，特别好入睡，想起露营，她也好久没露营了，等买到车子了，可以带母亲出去露营。</p>

手机显示叫的车距离她还有5公里。</p>

就在这个是后，视线里出现一双黑色的皮鞋，一样颜色的西裤烫得笔直，裤线棱角分明，她由下往上看，男人一袭黑色大衣，装扮得细致考究，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周靳声的病态白一张脸。</p>

气质矜贵冷淡，他很适合穿黑色的。</p>

黑色将他身上散发暗黑小众调调修饰得更加成熟、魅惑。</p>

男人魅惑起来特别要命。</p>

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缓慢蹲下身，拿伞的手撑在膝盖上，另一只手自然搭着另一边腿上垂下，问她：“蹲在这里干什么。”</p>

程安宁撇过脸，只给他大半个后脑勺看。</p>

跟小时候闹脾气一个样子。</p>

“你十七岁那年和你母亲拌嘴，不服气，大晚上离家出走，蹲在角落打电话给我，也是这样。”</p>

程安宁不搭理，任由他翻她黑历史。</p>

反正她的黑历史又不少，随便他怎么翻。</p>

周靳声微不可察很轻叹了一声气，“跟我说说，前几天不是好好的，我哪里惹你了？”</p>

程安宁站起来，车来了，停在路边，她丢下他，冒雨赶过去，打开车门正要上车，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拉住车门的手被人包裹住，车门被摁住，打不开。</p>

周靳声干脆不打伞了，弯腰同司机说：“不打车了。”</p>

丢掉雨伞，从钱夹里取出几张现金递给司机，随即拽着程安宁往另一边走，伞也不要了，雨水凝成水珠沾在肩膀的面料上。</p>

程安宁毫无还手的能力，被塞进他的车里，猛地关上车门，锁上了车门，快步绕回主驾这边又开了锁，上了车，再锁上车门。</p>

动作利索，不像是受伤的模样。</p>

程安宁身上也淋了雨，外套湿了一点。</p>

先给她系上安全带，周靳声才开车，也开了暖气。</p>

程安宁脸颊都是冻的，在室外待太久吹了太久的冷风，意识到车子启动，她哆嗦了下出声，“放我下车。”</p>

周靳声一言不发。</p>

黑色的车子在雨夜的长街行驶，车窗很快被雨水覆盖，看不见外面的情形，雨势也越来越大。</p>

程安宁不确定他要干什么，看方向不是回她住的地方，更像是去上次静谧的别墅。</p>

那栋想要将她囚禁的别墅。</p>

程安宁有点怕了，说：“很晚了，我要回我住的地方。”</p>

周靳声还是不说话，一路死一样的沉默，他好像也生气了，脸部线条紧绷着，咬肌一耸一耸的，很明显在压抑、克制。</p>

车里空间有限又逼仄。</p>

“周靳声，放我下车！”</p>

“不是现在。”</p>

“你又想干什么？”</p>

“和你聊聊。”</p>

“没什么好聊的。”</p>

周靳声又不说话了，到了目的地，车子直接停在别墅院子外，他先下车，冒着雨绕到副驾解开安全扣，将程安宁抱下车，这个动作都不算上温柔，手劲很强悍，没有道理可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