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输了,心服口服。以箭神之名,亲口承认的结果。</p>
北翼人安静了一瞬,忽然醒悟过来。</p>
天哪,箭神说他输了!</p>
意思是,我们驸马赢啦!北翼赢啦!</p>
旗帜飞扬起来,锣鼓敲起来。</p>
明德帝哈哈爽朗笑出声,感觉有驸马的日子真美好。驸马出马有保障!</p>
九皇子蹦蹦跳,“驸马哥哥好厉害!”</p>
明德帝高兴,一把抱起小儿子,实在没忍住,悄悄在他耳边说了个小秘密,“猪头九,你还记得那个卖炭翁吗?”</p>
猪头九一愣,“啊?卖炭翁?”</p>
“小声点!”明德帝一巴掌打在儿子的小屁股上,“你嚷嚷个屁!”</p>
他是忘记了,一个秘密说给这儿子听,基本也就相当于天下大白了。</p>
可忍不住喜悦,喜悦了要分享啊。</p>
他倒是想找唐楚君分享呢,可离得远,且他那个女儿防着他呢。</p>
他只能找猪头九分享,声音里带着那么点难以言说的自豪,“卖炭翁就是你驸马哥哥。”</p>
“天哪!卖炭翁就是驸马哥哥!”果然,猪头九都知道的事,真的就天下大白了。</p>
他声音那么大,少年音又说不出的清脆。</p>
当然,也有人不知道卖炭翁这个梗。</p>
但这勾起了一些人的记忆。</p>
那记忆里……只能又回忆一遍晋王是如何作弊出丑。而元宵节那晚,有一个叫“卖炭翁”的才子,一路登顶,闯关成功,最后却弃了那盏红木宫灯,徒留一个传说在世间任人猜测。</p>
今日谜底揭开,卖炭翁竟然是驸马爷。</p>
这……还能给人一条活路吗?哪有人文好成那样,武也好成这样?</p>
与箭神比肩的存在啊!</p>
李家有人冷笑,心道,看看,死老太婆一天在谋啥?竟然叫我们买凶去干掉驸马!</p>
那人一溜烟出了京华较场。他还不想死,得另谋出路。不能再跟着死老太婆一条道走到黑了。</p>
此人正是李长安。</p>
赛场里,其实裁判梁国使臣吴贤文原本还有些为难,不知该怎么判。</p>
从理论上讲,这局原该拘无重赢。因为拘无重的箭是实实在在扎在了靶心正中。</p>
从情感上来讲,吴贤文是希望自家那躲在北翼当驸马的主子能赢。</p>
他本打算和稀泥,准备来个平手,并列第一。</p>
可箭神在他这个裁判开口之前,就先一步以箭神之名承认自己输了。</p>
底下哥洛正在跟不服气的伏令解说,“你还别不服气,箭神承认输了,绝对不是谦虚。你想,一支箭要稳稳插进另一支正飞速离弦的箭的箭尾上,那是比射进靶心还难的吧?”</p>
伏令一想,“确实难得多。”</p>
哥洛脑子转得快,“而且看得出来,他俩互相完全能用耳力算对方的箭速。在这过程中,岑哥哥其实还需要比箭神多一个步骤,因为他要控制箭速,既不能超过对方,又不能落后太多,然后在合适的位置上进行双箭合一。你自己去想,难吗?”</p>
伏令显然被说服了,“嗯,分析得有道理。”</p>
“有个屁道理!”布思走近这两个小将,伸手搭在哥洛肩上。</p>
哥洛不喜欢布思,挣脱他的爪子,“做人要讲道理嘛。我们学箭术的,讲究的是心纯箭精。杂念太多的人,是学不好箭术的。你说是不是,伏令哥哥?”</p>
伏令正想说“那是当然”,目光撞上布思阴戾的眼睛,把正要脱口而出的话生生给咽了。</p>
溜了溜了,惹不起。</p>
哥洛也跟着溜了。</p>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布思看他的眼神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就好像剥皮拆骨那种,光是眼神就让人粘腻腻的难受恶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