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苏麻喇越慌越说不清楚，愈发语无伦次起来。</p>

“玉儿你别这样，你冷静些。”海兰珠愧疚极了，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是对的。</p>

大玉儿失魂落魄，抓着姐姐的手，委屈到了天边，抽噎着：“姐姐，你真的亲眼看见的吗？那个女人说，你看见了。”</p>

海兰珠僵硬地点头：“我跑错帐子，一闯进去就、就……玉儿，对不起，我实在说不出口，我怕你难过。”</p>

大玉儿摇头：“是我不好，我自己也不过是个妾，我算什么，我有什么资格难过。”</p>

海兰珠听得心碎，抱着妹妹说：“你没错，你没有错，你爱你的男人，你错哪儿了？”</p>

阿黛赶来时，进门见她们抱着哭，吓得话也不敢说，朝苏麻喇招手，径直把她带走了。</p>

海兰珠搀扶妹妹坐回炕上，捧着药膏和纱布说：“听姐姐的话，把伤先养好。”</p>

大玉儿哭得喘不过气：“姐姐，他一定不要我了……”</p>

海兰珠为妹妹擦药膏，哽咽道：“怎么会呢，回头认个错，大汗哄哄你，就什么都好了。舌头和牙齿还打架，夫妻之间，哪有不拌嘴的。你姐夫也和我吵架啊，可他……才是不要我了，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p>

“姐姐，对不起。”见自己勾起姐姐的伤心事，大玉儿自责不已，擦干眼泪不再哭，咬牙忍着疼，让姐姐为她上药。</p>

海兰珠忍俊不禁，挂着泪珠说：“这才乖了，你啊，姑姑说的一点儿没错，就是长不大。只怕一眨眼，雅图都要比你懂事了，你这额娘羞不羞的？”</p>

清宁宫里，苏麻喇瑟瑟发抖地跪在大汗和大福晋跟前，咽了咽唾沫，等候他们发落。</p>

哲哲将茶碗递给皇太极，瞥了眼苏麻喇，缓缓道：“扎鲁特氏的事，玉儿当真不知道？她在围场对扎鲁特氏动手，不是因为……”</p>

她不得不看向皇太极，见丈夫无所谓，便也不顾忌：“不是因为大汗收了扎鲁特氏，玉儿才心生嫉妒？”</p>

苏麻喇用力点头：“大福晋，奴婢对天发誓，昨晚侧福晋动手打人，和、和……您说的事儿一点没关系，若不是方才人家亲口说的，侧福晋什么都不知道。”</p>

皇太极摩挲着手里的青瓷碗，目光淡淡的，仿佛根本不在意。</p>

哲哲干咳一声，又问：“那海兰珠呢，怎么牵扯上她的？”</p>

苏麻喇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但兰格格和大汗究竟怎么回事，她是不敢多嘴的。</p>

皇太极慵懒地吭声：“她误闯进来，没什么事。”</p>

哲哲却道：“兴许海兰珠早就告诉了玉儿，不然昨晚好好的，不过是献舞而已，玉儿至于吗？难道她疯了？”</p>

皇太极没应声，自顾自喝茶，想他管得天下事，难道要被家里的事弄得焦头烂额？</p>

偏偏，他现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p>

大玉儿那么倔，恨不得狠狠揍她一顿才能消气，可又心疼愧疚得，不舍她掉半滴眼泪，不舍得伤她半分。</p>

苏麻喇退下了，哲哲能敞开说，一语戳进皇太极心窝里：“她打人不对，可大汗这一次，何必这么做？这下前前后后的事，说也说不清楚，只怕玉儿自己都不明白，她当时为什么要打人。除非，是海兰珠早就说了。”</p>

“海兰珠不会说。”皇太极脱口而出。</p>

“大汗这么肯定？”哲哲眼里，有她的骄傲。</p>

树林里的事，皇太极并不想对哲哲提起，而他相信海兰珠的话，她开不了口。</p>

“罢了，闹脾气耍性子，我自己宠坏的，自己收拾她。”皇太极起身来，穿起靴子，一脸满不在乎，“过几天就好了，她还想闹上天？你也别管她，让她自己想想。”</p>

哲哲起身为他穿靴子，问道：“扎鲁特氏呢，大汗预备如何安置？”</p>

皇太极不咸不淡地应：“你看着办。”</p>

他离了清宁宫，大步往凤凰楼走，恰见海兰珠从侧宫门里出来，将药箱交给了宫女，一转身，两人目光对个正着。</p>

海兰珠周周正正地行礼，满身透着冷漠的，拒人千里的气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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