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声音格外沙哑,笑容却很随和。</p>
他探头朝着车厢里看了看。</p>
我扭头让何雉取一些干粮出来,再拿一袋水囊。</p>
何雉点了点头,她眼中也露出一抹同情之色,快速取出来一包干粮,和一个水囊,递向了老人。</p>
“没有米吗?”老人笑容满面。</p>
何雉面露为难之色,小声说我们赶路,没有随身带米,只有干饼子和肉脯。</p>
老人明显露出一抹失望之色,他忽然侧头看了看我们后方,接着才接过了何雉的水囊,却从兜里摸出来了一只碗递给我。</p>
“那小兄弟,你帮我装一碗面饼子,掰碎了行不行,老头子牙口不好,要么熬粥喝,要么就只能用水泡软了干粮。”</p>
他的碗都递近到了我面前。</p>
我也不好拒绝,伸手就接了过来。</p>
开始我觉得这只碗脏兮兮的,接过来以后冰凉渗透手掌。</p>
我才发现这竟是一只铜碗,并不是脏了,而是上面沾着很多锈。不知道为什么,我鬼使神差的双手捧住了碗,还愣愣的盯着看了好一会儿。</p>
“小兄弟,你怎么了?”老人疑惑的声音让我陡然清醒过来。</p>
“马……马上……”我侧身进了车内,接过何雉的干粮袋子,取出来一块干饼子。</p>
将饼子掰碎了放进碗里,很快我掰满了一整碗,才将碗还给老人。</p>
他骨瘦如柴的手紧握着碗边,浑浊的眼神似乎都明亮了不少。</p>
“小伙子,你是个好人,好人有好命。”</p>
他深深对我鞠了一躬,这才朝着我们后方踱步走去。</p>
“阴阳?”何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脸上察觉到一丝暖意。</p>
我这才发现,何雉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我身边,一只手还摸了摸我的脸。</p>
“你怎么了?迟迟顿顿的?你休息一会儿,我来赶车吧。”何雉看我的眼中尽是担忧。</p>
我又晃了晃脑袋,才发现那老人几乎在我视线尽头了。</p>
这就代表我不但出神,而且还出了很久……</p>
我更觉得怪异茫然,之前我都好端端的啊,怎么忽然就恍惚起来了?</p>
“好,我歇会儿。”我答应了何雉,便钻进了车厢内。</p>
何雉开始赶车……</p>
我觉得自己脑袋发木,似是困意在滋生,而且手上还有种刺痛感。</p>
低头瞧了一眼手掌,我手头竟然有不少细密的伤口,正溢出细小血珠。</p>
更怪异的是,我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受的伤。</p>
困意更多,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p>
这一觉,我不知道睡了多久。</p>
总归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竟然不在马车上了。</p>
我躺在一张床上,这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p>
四顾茫然,我脑袋总算清明了不少,不过却有种极为乏力的疲惫。</p>
“何雉?!柳道长?!”我喊了一声,挪着身体从床上下来。</p>
喘了两口粗气,我站起身,走去推开了房门。</p>
吱呀声响,门开之后入目的是一个小院。</p>
院内两匹马被拴在一根木桩子上,马车在旁边放着。</p>
天色阴沉沉的,仿佛随时会下雨。</p>
这院子很小,除了旁侧的堂屋和我的屋子,就只剩对面一个房间。</p>
此时那房门被匆匆推开,出来的是一脸惊喜的何雉。</p>
“阴阳,你可算是醒了。”何雉快步走到我跟前,拉着我的胳膊,明显是松了一大口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