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笙累得很，回到房间洗漱完之后倒头就睡。</p>

翌日，天刚蒙蒙亮，顾清笙就醒了。</p>

昨晚说要去督军府的事情并不是哄骗顾向锡的，既然莫宜君想借督军太太翻身，她又何尝不能让督军太太来反压莫宜君呢。</p>

只是她一个小丫头片子，着实没有把握能说服在后宅几十年都稳坐正房的督军太太。</p>

顾清笙犯了难。</p>

看见自己空荡荡的手腕，更为气馁。</p>

是她把小哥哥给自己的护身符弄丢了，所以事情才会不顺利吗？</p>

她轻轻叹了口气，脑海中忽然划过易恒欢那张戴着面具的脸。</p>

在昨夜的宴会上，督军太太像是很尊重易家大少，若是有易家大少帮忙的话，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p>

只是昨夜才发生了轮椅失控的事情，也不知道易家大少如今怎么样了，会不会帮忙。</p>

想来想去，顾清笙都觉得说服易家大少的可能性大过督军太太，决定去一趟督军府试试。</p>

顾清笙今日挑了一件嫩绿色的旗袍，扎了麻花辫摆在脑后，戴着一副嫩绿色的耳环，旗袍的袖口上绣着小花，银丝线勾出了几片淡金色的祥云，这件旗袍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段，衬得整个人娉婷婉约。</p>

下楼的时候，顾方怡站在楼梯口，像是特意在等她。</p>

顾方怡穿着一身蓝色的蕾丝边洋裙，微卷的头发直接披在肩头，头发上别了一顶蓝色小帽，脚上蹬着同色的皮靴，与她的清水芙蓉截然相反，张扬了许多。</p>

顾清笙并不想理会她，面不改色地走下楼梯。</p>

路过顾方怡的时候也没有丝毫停顿，倒是她忍耐不住拦下了顾清笙，先开了口：“你又要出去会哪个野男人？”</p>

“没事就别挡道。”</p>

顾方怡双手环胸，轻轻地“哼”了一声：“好啊，真是脾气见长，别以为昨夜在督军府有人给你撑腰就高枕无忧了，就算说服阿爹叫我跟你道歉又怎么样，一想到你嫁过去就要守活寡，真替你担心。”</p>

顾清笙挑眉：“我记得你好像也是上过学的人吧？”</p>

“没错，我可是在环城最好的女子学校毕业的，不是你那种下三滥学堂能比的。”顾方怡不知她是何用意，但提到学识，她有几分倨傲的底气。</p>

“环城最好女子学校毕业的女学生，就是这般粗鲁无礼，动辄就是'守活寡'这等粗鄙之言吗？”</p>

顾清笙说着，便错开她，继续朝门口走去。“庶女就是庶女，终究上不了台面。”</p>

提到痛处，顾方怡十分气愤，但想到自己阿娘马上就要扶正，慢慢的就有了底气：“难道阿爹还未告诉你，他马上就要将阿娘扶正了吗？到时候，阿娘就是名正言顺顾公馆的女主人，就连你都要叫她一声‘母亲’呢！我的好妹妹！”</p>

顾清笙不以为然地“哦”了一声，走到门口时停了下来：“应该是阿爹还未告诉你，顾家的女主人只有我母亲一人，至于莫姨娘……恐怕只能一辈子都是个小妾了。”</p>

“你胡说！不可能！”</p>

“是不是胡说，你去问问你的好阿爹不就知道了吗？”</p>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就走出门去了。</p>

顾方怡脸上几度变化，立刻就去敲了莫宜君的房门。</p>

……</p>

顾清笙派人去报社向刘主编告了假，出顾公馆随手拦一辆黄包车，就直接往督军府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