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莫宜君暴毙，顾向锡从顾家旁支叫了一个姑奶奶过来商议顾清笙的婚事。</p>

这姑奶奶倒也识大体，没有在督军太太面前出错，更没有因为顾家有女儿要嫁进督军府而趾高气揚。</p>

两位长辈已经将日子定了，也着手开始筹办婚事。</p>

只不过还要挑个日子登报昭告天下。</p>

顾清笙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婚期已经定下来了，而且就在明年，对她来说，这稍微太快了些。</p>

她徒然感到几分低落，哥哥还未结婚，她明年就要嫁人了。</p>

听到婚期已经定了下来，几个姨太太又说了“恭喜”，随后又拍起了督军的马屁。</p>

待晚餐吃罢，督军太太将顾清笙叫到了她的院子里。</p>

两人坐在小客厅里，佣人动作麻利地泡好了一壶茶，又分别给两人倒好，就识趣的退了下去。</p>

“清笙，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督军太太捧起茶杯，轻轻吹了一口。</p>

顾清笙点点头，并不介意。</p>

“我原本担心这桩口头上的婚约会让你们两个变成一对怨偶，但如今看来，倒是金玉良缘。我很喜欢你。”</p>

督军太太是温柔的，她的母家在洛城，洛城温水养出来的女孩子都是温婉贤淑识大体的。</p>

她能忍受丈夫纳这么多房姨太太，还能同她们和颜悦色的相处，倒不是她大度，只是因为她不爱督军罢了。</p>

因为不爱，所以她不争不抢，也不在意丈夫到底纳多少姨太太。</p>

她膝下有儿有女，也没什么不满足的。</p>

对督军，她从来都是进退有度，督军也深知这点，给了她足够的体面。</p>

两人这么多年来都是相敬如宾，又相互扶持，更像是亲人，而不是夫妻。</p>

“能入得了太太的眼，是清笙的福分。”</p>

顾清笙在督军太太身上看到了自己母亲的影子，和她相处不会感到不自在。</p>

“我知道你现在并不喜欢兰之，我能看出来的。”督军太太笑了笑，继续道：“所以我才将婚期定在明年，我想让你们两个再熟悉熟悉，了解彼此。当然，若是一年后你仍旧不喜欢他，那也没关系，你来寻我，我来替你们解除婚约。”</p>

这句话就像一石激起千层浪，打乱了顾清笙所有的思绪，让她再也维持不了平静。</p>

解除婚约是她从未想过的，若是那么容易解除，顾向锡就不会将她从国外叫回来替嫁了。</p>

她先前想过，她能做的就是在婚后尽量为自己争取自由。</p>

“太太，您说，若是我不喜欢他，您能帮我们解除婚约？”</p>

她说得小心翼翼，生怕督军太太反悔。</p>

“没错，但是要一年后。”</p>

督军太太再次给了她肯定的回答。</p>

顾清笙心底涌上一股小小的雀跃，眉目都舒展开了。她笑着说：“多谢太太。”</p>

督军太太喝了一口茶，见她这模样，不禁笑道：“我可是听说兰之帮了你很多次，你心底就没曾有点一点点的喜欢吗？”</p>

督军太太是笑着说的，也不像兴师问罪，顾清笙就同她交了个底：“不瞒太太说，感激是有的，但是喜欢么……”她没说完，只是摇了摇头。</p>

督军太太放下茶盏，点了点头：“我晓得了。”她稍作停顿，又说：“不早了，我叫司机送你回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