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笙眉梢微松,也学着林晚衣的模样,贴在她耳边,细声道:“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她站直身子,又道:“不过,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p>
这回吃惊的变成了林晚衣,她抿了抿唇,想到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提心吊胆,心底将易恒欢骂了几百遍。</p>
叫她保密,结果他自己转头就说出去了,幸好清笙没生自己的气。</p>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林晚衣才将顾清笙还给易恒欢。</p>
饭店这头的结束后,督军府这边还有一场中式的婚礼。</p>
顾清笙换下了那身繁缛的婚纱,穿上早就准备好的暗红色绸缎旗袍,添了几分温婉娴淑之气。</p>
她推着易恒欢一起给宾客们敬酒,回回都是易恒欢挡在她面前喝了,她滴酒未沾。</p>
屋里萦绕着留声机播放的音乐,气氛融洽,婚礼进行得很顺利。</p>
直到晚上十点,顾清笙才精疲力尽地瘫坐在柔软的欧式大床上。</p>
窗外明月高高挂起,月光映照在房屋外墙上,投落一片片随风摇曳的墨影。</p>
顾清笙看向一旁双眼微闭的男人,俨然已经醉了。</p>
她自己也是浑身酸痛,无奈摇头,低囔道:“结婚可真累人。”</p>
谁知话音刚落,方才闭目假寐的男人倏地睁开眼睛,双目清明,哪有半分醉意。</p>
她微微讶然:“你没醉?”</p>
易恒欢“嗯”了一声,从轮椅上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摘下脸上的面具。</p>
顾清笙下意识地看向紧闭的房门,悄然松了一口气。</p>
随后转念一想,这是他的地盘,自然都是他的人,自己瞎担心什么呢?</p>
男人身躯伟岸,鼻梁高挺、薄唇微扬,下巴的线条冷硬,处处透露着一股近乎妖孽的气息。</p>
他走近顾清笙,一只手撑在床头靠垫上,俯身凑近她精致的小脸,眼神幽深暗炙,翻滚着炙热的波涛:“很累?”</p>
顾清笙被他的目光吓住,一把推开他,挪了一处坐着。</p>
自从拆穿他的身份后,易恒欢在自己面前是一点都不想装,动不动就给人一股浓浓的压迫感,她还有几分没能适应。</p>
“先说说吧,你的腿是几时好的。”</p>
原来还记着这茬儿呢。</p>
易恒欢勾唇浅笑,眸低的情愫散去,不紧不慢地收回手,坐在她身侧。</p>
“我的腿当时伤得并不重,养了几个月就恢复如初了。”</p>
顾清笙侧头看他,眼底闪烁着不解:“那你为何……”</p>
“因为我那二弟。”他直接告诉她,没有丝毫隐瞒:“他在很久之前就往我身边养了眼线,但是当时的我太过自信,加上那人又行事谨慎,直到出事那天才反应过来。”</p>
“二少?”</p>
顾清笙脑海中划过易鹤亭的模样,又联想到易恒欢出事后他风头大盛的风向,脑海中飞快地划过什么,她当即就抓住了。</p>
“你在将计就计?”</p>
易恒欢轻轻点头:“他藏得极好,直到你我定亲那天才再次露出马脚。你查的女学生失踪案、以及在舞乐门发现的大烟走私案,都是他在背后运作的。”</p>
顾清笙想起自己曾在舞厅遇到易鹤亭,他一反常态地帮了自己,第二天晚上又要请自己吃饭……</p>
她记得当时用易恒欢做借口推了,正巧她和易恒欢吃饭那天晚上就遇到了刺杀。</p>
仿佛这一切都有他的影子,只不过从前被忽略了,此刻经易恒欢提起,她才慢慢串成一条线。</p>
若是这样的话,易鹤亭他绝不是仅仅想要当督军府继承人这么简单。</p>
他钱权通吃,极有可能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