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沉默了片刻,同林钰道:“不是说好给我花?”</p>
这话算是点了火,林钰气得咬他硬比王八壳的唇:“你是三岁稚子吗?给你多少你便花多少,半点不知节俭。我给你银子,是担心你一人在外出了意外有银子顶着,没叫你全花了。”</p>
李鹤鸣乖乖受下这一口,忍不住想吻回去,但还没碰到,便被林钰推开了:“不给亲。”</p>
他行事稳重不假,唯独涉及钱银时估不着数,虽然需得着钱的时候不多,可一旦用起钱来,多半是挥金如土,眼都不眨一下。</p>
就像他幼时拿本该买酒的钱去给林钰买栗子糕,成亲后本打算给林钰买两包糕点却心一热便搬空了小半家店。</p>
林钰知他这毛病,所以眼下才会审犯人似的训他:“花哪儿了?”</p>
李鹤鸣听她动了气,解释道:“我父亲曾有一部下名叫骆善,如今与其妻女在汲县过活。他伤了腿脚,家境贫寒,又从灾民中收养了一名婴儿,我便将钱给他了。”</p>
林钰听得这番话,认同地点头:“自该如此。”</p>
但骆善一家医病疗伤用的钱再加上日后生活衣食无忧,算算五百两已然足够,她问:“那剩下的呢?”</p>
“……”</p>
林钰不明白他怎么又沉默了下来,抱着他的腰晃了晃,催促道:“嗯?说话呀。”</p>
李鹤鸣一身锦衣官服,却被身前矮他一个头的林钰逼得不敢开口的样子实在有些好笑又心酸。</p>
他只觉得这辈子没哪一刻为钱这么愁过,但又经不住林钰撒着娇追问,便只好老实地吐出实情:“……我给了骆善一家一千八百两。”</p>
林钰蓦然睁大了眼,疑心自己听错了:“多少?”</p>
李鹤鸣摸摸鼻子:“……一千八。”</p>
林钰想起方才在街上与李鹤鸣说话的姑娘,喃喃问他:“刚才和你说话的那姑娘便是骆善的女儿吗?”</p>
李鹤鸣瞥着她的神色,“嗯”了一声。</p>
林钰问:“我辛苦管家,你拿钱去养别的姑娘吗?”</p>
李鹤鸣拧眉,显然不认同这话:“我都靠你养着,怎会养别人。”</p>
但林钰眼下可听不进去,她气得两眼发黑,搂着他的脖颈扑上去:“……咬死你算了。”</p>
尖利的牙齿咬上来,李鹤鸣躲都没躲一下,甚至在林钰用齿尖半轻不重地磨他的下唇时,有些按捺不住地在她柔软的唇上舔了一下。</p>
他自知眼下说什么都是错,索性不吭声,只顾在她唇上偷香,林钰的口脂都被他吃淡了。</p>
自从当初梅树下李鹤鸣的嘴角被林钰咬出一道疤后,此后无论她嘴上说得有多狠,下口时都总收着力。</p>
顶多在他唇上磕下两道齿印,要不了片刻便消了。</p>
毕竟从前李鹤鸣顶着结痂的嘴办差见人时丢的只是他自己的脸,可如今他若顶着唇上的伤见人,那丢的就是林家二姑娘夫君的面子了。</p>
若再被长舌之人编排几句,林钰或许还得落下个床帏间骁勇彪悍的孟浪名声。</p>
林钰瞻前顾后,李鹤鸣自然有恃无恐,正大光明地亲着她继续深入。</p>
但下一刻,便被林钰咬住了钻进唇齿的舌。</p>
她这一下咬得有点重,尖锐的麻痛感自舌面蔓延开,李鹤鸣不自觉拧了下眉,默不作声地抬起眼看她。</p>
表情依旧端着,也看不出究竟疼不疼,乖乖被她咬着没动。</p>
林钰望着他,轻轻眨了下眼,许是觉得他难得听话,没狠下心再咬他一口。</p>
她抿了下被他湿润的下唇,娇声问道:“二哥做了错事,还想亲我吗?”</p>
她今日逗趣他上瘾,说着还轻轻挑了下眉尾,冲着他“嗯?”了一声,姝丽眉眼间尽是春色不及的风情。</p>
她这一声娇横的轻哼出口,李鹤鸣揽在她腰间的手立马收紧了几分。</p>
他咽了咽喉咙,嗓音稍沉:“我自己的妻子,我不能亲吗?”</p>
说着就又低下了脑袋。</p>
林钰推他胸口,后退躲他,摇头道:“不能。”</p>
她步子迈得小而急,月白色的裙摆如浪飘动,拂过李鹤鸣悬在腰间的绣春刀,李鹤鸣心痒得不行,直接一把抱起她,将她放在房中长桌上,双臂锁着她叫她无处可去。</p>
林钰下意识抬手攀住他的肩,四目相接,她突然想起了当初与他在府中书房的桌案上是如何行的荒唐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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