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虫子死掉！”</p>

“？”</p>

傅应绝没太懂她的意思，但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又问了一句。</p>

“什么?”</p>

“小虫子！”</p>

奶团子那半勺子粥也泼了，她在半空中晃了一下，熟练地荡了一下，扭过去一把搂住傅应绝，稳稳挂在他怀里。</p>

指着地上枯枝落叶并罐子残渣，瘪了小嘴，像是要哭。</p>

“小梨子捡的丑八怪，给它喝粥粥，被我敲死哒！”</p>

她是真的伤心，虽然那虫子丑是丑了点，但小人儿也没想到会给自己砸死。</p>

虫子?</p>

傅应绝愣了下，脑中有东西一闪，</p>

“死了?”</p>

奶团子重重点头，还有些委屈。</p>

丑虫子还没有吃饭，小梨子不小心把它砸碎了！</p>

“小梨子坏！”</p>

她好心办了坏事儿，存着些歉疚。</p>

傅应绝却没说话，抬手抚了抚她的小脑袋瓜，垂首望着那堆残渣神色渐渐发深。</p>

碎片青白夹杂着灰屑，里边枯黄带着青绿的叶子。</p>

当是小孩儿从地上随手抓了，一股脑塞进去的，怪不得昨日回家后那副德性。</p>

也不知里边是压了个什么东西。</p>

他抱着眼角挂泪的女孩儿，眸光一闪。</p>

奶团子软乎乎地靠过去，闯了祸就小屁股一扭往人怀里埋，拿一双泛湿的眼睛看着。</p>

“爹爹……”</p>

“嗯。”</p>

傅应绝低低应她一声，却是往前迈动了一步。</p>

明黄的靴子沾了尘，他不予理睬，抬脚轻轻踢开上边压着的碎陶片。</p>

望着下头露出来的东西，微顿，而后猝不及防挑了下眉。</p>

男人心里边百般滋味，半晌无言，最后只化作一句意味深长的，“还得是你啊。”</p>

带足了微叹与无奈。</p>

而奶团子不懂他什么意思，只仰着小胖脸看他。</p>

傅应绝瞅着怀里的小人儿，小脸圆乎乎的，腮边粉白，乌黑发亮的眼珠子巴巴望着。</p>

一脸无辜，对自己所作所为是一概不知。</p>

就在那一堆烂树叶里头，躺着条乌黑的虫子，身子都发僵了，只有触角有气无力地不时抽动两下。</p>

青黑的外皮下，有血红色的涌动若隐若现。</p>

那是血气。</p>

而凡世众蛊中，有这一特征的，唯南度王虫也。</p>

他哼笑，捏了下奶团子脑袋顶的小发包。</p>

“厉害啊。”</p>

傅应绝真心实意夸赞。</p>

他想着南度那头会不老实，所以给她带了幽骨，却没想到那边决心那么高，将血肉饲养的王虫都遣了来。</p>

他更没想到的是。</p>

这胖丫头居然把那虫子逮了关进小罐子里遛了一天!</p>

“小梨子不要厉害，死掉！”</p>

小姑娘拿着她的小勺子，委屈得像个小傻子。</p>

不明白她干坏事儿怎么爹爹还说厉害，以后都没有虫给她追着玩了。</p>

“没死。”傅应绝道。</p>

“不动啦！死掉不动。”小人儿不信，憋着眼泪摇头。</p>

见她小脑袋瓜还不明状况，傅应绝只得给她解释两句，“真没死，估摸着是叫你关里头冻僵了。”</p>

当然，这是骗小孩儿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