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五皇子和姜渝置身事外。</p>

恨那些没有受到波及没有受到伤害的人。</p>

更恨……自己。</p>

当时的他满心满眼只想让姜泊退出太子竞争，可当同样的手段反哺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二皇子却怕了。</p>

若当时，他没那么狠就好了。</p>

若当时他留了手，自己也不会遭到这么大的伤害，这是不是……自作自受。</p>

二皇子不愿意承认这些，越想越暴躁。</p>

不愿在母妃面前流露出来，他低垂着脑袋，让人推着自己去床上躺着。</p>

“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哪还有半分从前的意气。”</p>

高嫔喝了口茶水，声音幽幽的。</p>

“陛下又没见你吧。”</p>

二皇子没理她。</p>

高嫔：“陛下没见你，但见了姜渝，一个渔女生的公主，现在却踩在了你的头上，让所有人都看见你是个笑话。”</p>

“我不是笑话！”二皇子忽然情绪崩溃了，摸着自己的那条不存在的腿，表情似哭似笑。</p>

“母妃，我现在哪里还有什么意气，我没机会了，我只是个残废，姜国从没有残废登上过皇位。</p>

我现在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他们都让着我，但其实他们都在怜悯我，连父皇也在怜悯我。</p>

他亲自下令砍掉了儿子的腿，所以他心有愧疚，但他依然选择了一个女孩做太子，他放弃了我，我没有机会了……”</p>

高嫔怎能不知？</p>

但关键时候，陛下的怜悯也是武器。</p>

不正是因为怜悯，陛下才解除了她的禁足？</p>

“我儿。”她抓住二皇子的手，眼睛像是燃着火，“你甘心吗？”</p>

看着二皇子恍惚的模样，高嫔一字一顿。“再也无法登上皇位，从此之后，只能屈居人下，看着一个女子踩在你的上头，人前人后，你都只会是那个可怜的断了腿的王爷。</p>

从此之后，皇权与你无缘，你只能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守着那一点点他人施舍下来的好处，在旁人可怜又可惜的目光中度过余生，我儿，你甘心吗？”</p>

二皇子神色微动。</p>

他不甘心。</p>

正是因为不甘心，他才会闹。</p>

他想让姜泊和他一样，想让姜渝和他一样，想让这世上所有过得好的人都和他一样痛苦。</p>

但他心里，又一直飘着一个不愿意承认的事实。</p>

二皇子声音颤抖，抓着空荡荡的裤腿。</p>

“母妃，当初那个陷阱是我做的，我是不是自作自受。”“不是！”</p>

高德妃抓着二皇子的手。</p>

看着二皇子游疑的目光，无比坚定。</p>

“是有人要害你，按照计划，你不会掉进陷阱，你是被人引诱着进去的，我儿，我们应该报仇，让他们也尝尝同样的痛苦。”</p>

人总是很难接受自己的错处，为了好受些，会下意识的将过错推给别人。</p>

二皇子刚刚被骂醒了些的心，又随着母妃坚定的态度重新浑浊起来。</p>

母妃说的对。</p>

他现在这么惨，都是那些人的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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