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两个的全关进去了又能够如何,要紧的一个没关,一个没死,有什么用,年轻要紧的还在外头,年老色衰不顶事的关死了也没奈何。</p>
看着灶上抬水的众人全都退尽,高晞露冷哼着一声,自回了自己的院子。却不知在她的身后,早有另外一双眼与她一样,紧紧的望着红烛高照,月影婆娑下的正院。</p>
此刻正院外的长廊中人声嬉闹,可她的心里惆怅的满满不是滋味。</p>
红眼泪干思深夜,席地倚床到天明。</p>
穆昭静想不到,自己竟然也会有这样的时候,看着灶上人来人往的殷勤,曾几何时,自己也是那些人羡慕着的对象,现如今她却反过来要羡慕别人,手不自主的摸向自己空空如也的小腹,穆昭静在思量着,桂鑫嬷嬷的话,会不会有个孩子就会好了……</p>
萧衍到底还是在灶上叫了水,与洛卿语燕好了,这往后,洛卿语想要个孩子,还不是简单的事情,就凭萧衍对她的那一份心,嫡子自然不在话下,可一旦有了嫡子,那她肚子里出来,岂不为庶!</p>
穆昭静心头干涩,说不出的难过,硬生生像是赌了一口气在其中,为了萧衍,她堂堂侯府家的千金不做,来这儿为妾,做侧妃,现下,又想为了萧衍,生出一个孩子来,自己屈居人下,还要让自己的孩子与自己一样,低人一头,穆昭静只觉得自己不可思议,就这么把自己活的那样卑微与低廉,低廉到让人想不透。</p>
“走吧,嬷嬷!”长叹着一口气的穆昭静不住的甩了甩头,自嘲着一笑,带着沮丧的脸唤着桂鑫嬷嬷与自己回去。</p>
桂鑫嬷嬷的心思与这苑里的人大抵都是相同的,不懂这萧衍到底是什么想法,放着正常的人不喜欢,竟然去喜欢一个脑子并不算正常的王妃,真是稀奇。</p>
这样一个夜,对府中旁的人来说最是难熬,而洛卿语却是一夜到天明一直睡到日上三竿都不曾醒,她睡的香甜,却是把外头前来请安的高晞露苦坏了。</p>
日头渐起,正厅里头不似在内室,放的冰少,根本散不去多少热气,喜鹊在一旁忙着帮高晞露煽扇,额上沁出了一层薄汗,汗珠凝聚着,自鬓角滚下,而一旁的高晞露亦是热的脸颊通红,咬紧着牙关,看着此刻陪笑着一脸无耐的喜翠姑姑。</p>
王爷走时吩咐的不准打扰了洛卿语安睡,且洛卿语一向起床气大,不睡到自然醒,整天人都不舒服,有王爷吩咐在前,这样的金牌在手,喜翠姑姑自然不会去里头自讨没趣,且长眼的人也不会看着人在安睡,还要死赖在这儿不肯走,就是这会洛卿语醒了,喜翠姑姑也不大乐意去里头叫人。</p>
“这天儿热,侧妃娘娘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不多会想来小公子也该回来了,我们王妃她一向起得晚,自来也没什么让侧妃庶妃们晨昏定省之说,奴婢在这儿多谢侧妃送来的东西,咱们王妃库里头还有两盏上好的血燕,礼轻情意重,侧妃可拿回去给小公子炖着补身子,学习劳累,小公子辛苦,侧妃教导公子成材,也是劳心劳力,等王妃空闲时,侧妃再来与王妃闲话家常才是。”</p>
喜翠姑姑让兰草开了库,自库里取了两盏最上乘的血燕交给了高晞露身后的喜鹊,委婉的准备赶人,高晞露白白等了这一早上,就是想看看这傻子到底有个什么本事,能把萧衍这样的男人拢到床上去,可现下,白磨了一早上,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她如何能够服气。</p>
“姑姑客气,虽说这些东西我那儿并不缺,可到底是姑姑代替王妃的一片心意,我怎好不收,真是有劳姑姑了,晨昏定省本是我们做侧室的应该,王妃入府许久,总没有机会来服侍王妃一二,心中有些过不去,今儿个左不过都是等了,倒不如,我在这儿等王妃醒了,好好伺候一回,聊表心意就是。”</p>
高晞露自知喜翠姑姑话语中的意思,不肯回去的她,直接与喜翠姑姑打了个太极,自笑道。</p>
“那侧妃娘娘您自便,这院子里人少,若有伺候不周的,还请您别见怪。”这人死赖着不走,喜翠姑姑也没办法,只能把丑话先说在前头,正院里正经伺候洛卿语的就她们三个,抚眉嬷嬷只管洛卿语的课业,旁的一概不问,既然高晞露自己要来这里伺候洛卿语起身,那也别怪她拿出点儿款儿来好好招呼招呼这位高侧妃。</p>
本来嘛,自从洛卿语入府,这些人连个面儿都不曾露,现如今瞧着萧衍与洛卿语真正做了夫妻,可着急了,赶紧的来打探风向,她既要在这儿等,那等着就是,反正热的也不是自己。</p>
喜翠姑姑一个眼神示意之后,兰草与香兰各自去外头做自己手上的事情,喜翠姑姑则去到了洛卿语的内室里头,帮着洛卿语拣选着今儿个要穿的衣衫,忙忙碌碌再不管坐在那儿汗如雨下的高晞露。</p>
内室里头清凉,比之外头蒸人的热气好过不知道多少,王府里每日用冰都有分列,所以喜翠姑姑只把冰块放置在洛卿语时常要待得内室,外头大厅那么空旷的地方,也就只有高晞露这样的人来,才放上那么一些,可就那一些,在喜翠姑姑看来都肉疼,觉得浪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