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他不会是父皇派来试探我们的吧,会不会我们刚才说错了话?”</p>
陆君竹走后,洛卿语坐在萧衍的身旁坐立难安,在陆君竹离开之后才感觉后怕的洛卿语端看着一旁的萧衍,把心中的疑问向其询问道。</p>
陆君竹可是皇上的密卫,会不会是陆君竹耍诈故意试探,回头在禀告给皇帝,那……</p>
萧衍看着洛卿语担忧的模样,只伸手在费力的握住了洛卿语的手,安慰道“赌一把!”</p>
是了,赌一把,不管陆君竹是处于真情还是假意,是试探还是有心,他都只能赌一把从他决定夺位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开始赌,赌赢了便是得到天下,赌输了便是坠入地狱,在这个时候,无论陆君竹是何目的,也只能视作为赌。</p>
“我陪你,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洛卿语懂,就好比陆君竹的话那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为了表哥,她信陆君竹一回。</p>
自此,笑颜与苏卿语便听从德贵妃的话,安心在家养伤,不出大门一步,好在萧衍身上的都是皮肉伤,伤口结痂新肉长出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差不多能够行动自如,洛卿语的肩胛骨错位,却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把固定骨头的板子取了下来。</p>
那时候已近深冬,京城里接连两场的大雪自屋顶堆起高高的积雪,把整个内城都笼罩在皑皑白雪之下,大雪带来的却不只是冬日雪景,还带来了一场寒冻与雪灾,大雪封路京中百姓往来不便,连日常的青菜都难以买到一颗,而住在京郊的百姓天地里刚种下的油菜小麦更是被冻伤冻死,被大雪这样的覆盖,等来年便是颗粒无收。</p>
不止京中百姓,江南江北也受到了这两场大雪的波及,皇帝连发三道折子命令各省总督开仓放粮,赠送棉衣棉被为百姓度过这次雪灾所带来的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日子。</p>
而这一段日子,萧衍一直称病在家,不管朝中任何事物,就好像与世隔绝一样,每日只在睿王府中陪伴洛卿语,又或者陪着萧歆宸一起做做学堂发下的功课,自大雪后学堂往来不便,便停课在家,萧衍闲不住,带着萧歆宸去去练武场练武,除去早起去练武场外,余下的时间便整日的待在正院里,偶尔的时候还会一起搭搭积木。</p>
萧衍像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样的过着这样潇洒的日子,洛卿语也随的他去,每天负责着父子俩的日常起居,安心洗手做汤羹,做起了贤妻良母,萧歆宸也从原本的安昌居又一次搬回了正院,为着雪大,干脆又睡在了洛卿语给他安置的那张小床内,和乐融融的,倒真有一家三口的气氛在其中。</p>
而陆君竹则是在那一次来和萧衍商议之后,就像是再一次的人间蒸发一样,在京城中至始至终都看不到他的身影,据闻,陆太傅知道自己的孙子回京,特意带了人把陆君竹给绑回了家,锁了起来,在路上举着藤条就是一顿的好打,一路抽打回家,引来许多围观着的注目……</p>
又是一夜的雪未停,屋内的炭火未歇,外头天地之间皆是白茫茫的一片,纷纷扬扬的雪还在肆无忌惮的落下,积雪压弯了枝头,整夜里都能够听到枝叶“咔嚓咔嚓”的声音。</p>
萧衍早早就带着萧歆宸去练武场扎马步,洛卿语醒来时,床边空空,习惯的推开窗看一眼外面的天气,一股冷风吹进来,满身打了个寒颤不说,更是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p>
喜翠姑姑打着热水穿过回廊进来的时候,鼻尖都已经被冻红“真的是冷死了,今年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会那样冷,这雪再下下去,可真的是要不得了了。”</p>
搓着手,喜翠姑姑找了一件苏绣斗篷给洛卿语披在身上,哪怕这屋内够暖和,可喜翠姑姑还是怕洛卿语冻着,外头雪下的那样大,灶上的人连在院子里打水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摔着碰着,更不用说外头的平头百姓,这样的天,连柴火都难以捡到,在这么下去,一场大灾,不知要乱成什么样。</p>
萧衍虽说是不管朝上的事情,可每日里总有密信与奏折递进,十分频密,洛卿语光看两眼也知道,外头的日子不好过,不说旁的,就是自己每日里灶上送来的菜也少了好些菜式,这点的变化,最是直接,连王府里都要节衣缩食的过日子,外头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p>
“往后也不用去灶上打水了,直接在院子外头舀点雪放在那碳盆上煮煮,可不就成了热水,穿堂过院的,水都冷了不说,连人都要冻坏了,我舍不得。”洛卿语帮着喜翠姑姑搓着手,看着冻到通红的双手,满是心疼。</p>
“傻话,那雪看着干净其实最脏,哪里还真的能够用来洗脸用来喝,我没事,那年那么冷我们连一点炭都没有的日子都过过来了,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喜翠姑姑听着洛卿语好似孩子气一样的话,不住的笑,那化开的雪里头不知道藏了多少脏东西,清个三四遍都不定干净,不经的与洛卿语笑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