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欣暖与她四目相对，然后又垂下眼眸，跟着蹲了下来，“奶奶。”</p>

顾欣暖抬手，将手掌贴在奶奶的膝盖上，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很低，“奶奶，您还认识我吗？”奶奶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也没摇头，也没点头，但是她一边手从周然冉的手里抽出，握住了她的手，动作温柔，像是对待自己的孙女。</p>

周然冉轻叹了口气，原本不想说些什么，她看了一眼顾欣暖，还是开了口，“你要坐吗？”</p>

不管怎么说，顾欣暖毕竟现在身子弱，她这个时候还能出现在这，说明还是顾念着旧情的。</p>

顾欣暖抬眸看她，摇了摇头，“这里有些压抑，要不然，去外面走走？”</p>

顾欣暖的这话是对周然冉说的，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回答，更像是一种邀约。</p>

周然冉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在起身之前又用力的捏了捏奶奶的手，低声开口道，“奶奶，我出去一下。”</p>

今晚这里很亮，两个人出了大厅之后，拐到了另一边，这边安静了许多，不过因为旁边就是那么多人来人往，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可害怕了。</p>

周然冉轻叹了口气，找了椅子坐下。</p>

顾欣暖也在她身边坐下，坐下的时候看了周然冉一眼，“真没想到会在这看到你。”</p>

“我也挺意外的，你现在能出门了吗？”周然冉反问。</p>

“不然呢？难道我还得坐月子？”顾欣暖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苦涩的笑了笑，“我向来身体素质都挺好的，再说了，坐月子的意义是跟自己的孩子在一块儿，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难道我一个人在屋子里傻坐一个月吗？”</p>

顾欣暖说这话，周然冉还真接不了，她只能选择沉默。</p>

孩子的归属，孩子的去向，孩子的往后，所有跟孩子有关的事情都是顾欣暖跟向远扬之间的事情，周然冉不愿意问太多。</p>

沉默了大半分钟，还是顾欣暖又开了口，这一次已经感慨了很多，“不管怎么说，都是老街坊邻居了，我应该来送爷爷最后一程的，而且，我知道奶奶还记得我，以前我们常常见到的。”</p>

顾欣暖说这话的时候，又看了周然冉一眼，加了一句，“他们就住在裴知楼上一些，以前我也在这边住过，所以时常会碰到。”</p>

“你父亲忙的时候，你只是偶尔在这边借住，不必说的像你跟他同居了似的。”</p>

周然冉别开目光，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不咸不淡的。</p>

她深深呼吸，望向顾欣暖，原本还想再多说几句的，但看顾欣暖此刻这模样，又觉得没必要。虽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但讲真的，顾欣暖现在看着还挺可怜的。</p>

周然冉深深叹息，将自己内心里的情绪压抑下，她看着顾欣暖，又深吸了好大一口气，然后才开口，“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样子，我不感兴趣，而且也没有意义，从你选择离开的那一天开始，你就应该知道，你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更何况，你现在已经有孩子了，你要真闲的无聊，多为孩子做打算，别总是想那些有的没的，夏裴知现在跟你没有任何关系。”</p>

“我离开他，是不想他为了我太辛苦，你没有看见过，他遍体鳞伤的模样，你不会懂。”</p>

顾欣暖深深叹息，像是陷入了回忆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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