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天真又欢快，跟她以前笑起来时没什么两样。</p>

程岁盯着她，这时才明白这个自己养大的小姑娘有多恨他。</p>

她平日里的乖巧怯懦，在自己身下承欢时的隐忍欢愉都是装的，她早就想他死了。</p>

可是她没有机会，所以哪怕纪朵儿找来了之后她也不认，因为她知道自己就算是认了也回不了家。</p>

甚至可能还会牵累纪家都遭灾祸。</p>

现在，她终于等来了。</p>

而这么多年他想敛财，靠贿赂什么的根本不够，所以就想到了乌衣教。</p>

还让她这个曾经从邪教里救出来的女孩子来来担任教主，目的无非就是待得东窗事发了好把她推出去挡着吗。</p>

可他错把她当成那种任由人搓圆揉扁的小姑娘了，她了解他都做了什么，跟谁合作，从谁那里得了好处等等。</p>

她全都知道。</p>

“终于等到你去死了，真想放鞭炮庆贺呢。”</p>

“你……”</p>

“嘘！别说话了，皇后娘娘已经答应我会赦我无罪了，你说什么都是白费力气哦。”</p>

芸儿好心的告知完，又轻轻的笑了笑就转身走了。</p>

驿馆二楼走廊尽头的窗子半开着，之一站在这处正好能看到关在笼子里的程岁。</p>

刚刚发生的事她看的一清二楚。</p>

阿宝啧了一声，“被圈养，有家不能回，她大概是恨极了程岁。</p>

不过她刚刚装乖巧倒是挺像，我都没瞧出她心里这么大的恨。”</p>

扭头看向比自己高了半头的儿子，之一问道：“这芸儿在狩猎山也算半个刽子手了，你觉着该治她的罪吗？”</p>

少年褐色的眸子转了一圈儿，摇头，“她是被迫的，再说她在狩猎山若是不做那些事，想必程岁也会怀疑她。</p>

不过人在阴暗的环境之中待久了不确定心性会如何，若是心里有恶的种子，想必会忍不住做坏事。</p>

我认为不如派人盯着她，起码盯个两三年。她若不做坏事，那么往后就可以放她自由了。”</p>

看着他说完，之一要笑不笑的，把少年给弄得紧张了。</p>

“娘，我要是说的不对您就直说，别用这种眼神儿看着我呀。”</p>

“没有，你说的很好，这事儿就交给你办吧。</p>

不过听青止说，你好像觉着自己是天下第一，有这事儿吗？”</p>

少年挺直脊背竖起左手，“坚决没有！”</p>

双臂环胸，之一仔细看了看她这儿子，长得像兰怀聿，性格可一点儿都不像。</p>

若说像自己……之一不承认，她哪有这么油头滑脑的。</p>

“很好，天下第一只能是你娘。你若想做天下第一，就得等你娘挂了西去才能轮到你。”</p>

少年重重一点头，表示不止听懂了，是听得特别懂，永记心间。</p>

儿子听话，之一很是欣慰。</p>

“刚刚瞧那芸儿的妹妹一个劲儿的瞅你，怎么着，又引得一个小姑娘对你芳心暗许了？”</p>

阿宝一副亲娘你别冤枉我的模样，“绝对没有的事儿，我就是救了她。那面对救命恩人不得满怀感激嘛，她纯粹是感激之情。”</p>

之一慢步往回走，听儿子解释，她那表情不像信也不像不信，把阿宝彻底整的没脾气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