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刚才等她说话，我有多绝望吗？”</p>

“我想过等我出人头地，要如何对杜方言不客气，想过他求着我照拂我的弟弟杜仲飞，我甚至想过和他们脱离关系，再也不认他。”</p>

“我想过许多报复手段。”</p>

“可我偏偏没有想过，他们都是我的仇人。”</p>

“没有想过可能我需要亲手向所有人报仇，要了他们的命。”</p>

“我光是想想，就觉得喘不过气来，我大抵是个很软弱的人，我受不了。”</p>

面对几近崩溃的男人，秦洛杉显得很冷静，她先是看着人把婆子抬下去救治。</p>

随后把杜恭孝拉在湖心亭里，抱着他，头埋在他怀里。</p>

杜恭孝仿佛拉到救命稻草那般，紧紧把她拥住。</p>

她抬头看他，又被他按回去，她只好偷偷睨他。</p>

他的脸变了形状，眼里变换着痛苦纠结的神色，牙齿扼着下唇，像是要把那处咬掉。</p>

泪自他脸上扭曲滑落。</p>

他从来没在她面前这般失态过。</p>

秦洛杉轻轻拍着他后背，不说话。</p>

她知道这种事情，她没办法去劝。</p>

一个人本身是家族中不受宠的一个，他已经用了二十多年去艰难地接受这个事实。</p>

现在他要怎么接受，原来全家都是他的仇人，他在仇人的抚养下长大，还认贼作父，叫了他二十年的爹呢？</p>

是个正常人都会崩溃，都会想要逃避。</p>

“杜轲，你今夜先去歇一歇吧，有事情我叫你。”</p>

“别走。”</p>

杜恭孝抓住她就不撒手，几乎弄痛了她。</p>

秦洛杉无奈微笑：“那婆子还得人看着，我知道你也不想叫她真的死了不是。”</p>

她捧着杜恭孝侧脸，轻轻落下一吻。</p>

“杜轲，你去休息吧，我去叫人给你熬一点宁神的汤药，喝了会休息得很好。”</p>

杜恭孝定定看着她，一下将情绪收敛。</p>

他还是想抱着秦洛杉。</p>

却连在她面前也不敢表现得太过于脆弱。</p>

杜恭孝低声：“那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是。”</p>

他走后，秦洛杉本想去看看那婆子，却看到猫玖的脸在墙头忽闪忽灭，好似鬼影，在幽幽看着自己。</p>

秦洛杉捂着胸口，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要被他吓死。</p>

她看四周无人，开门，看猫玖：“你怎么来了，宫中出什么事了？”</p>

猫玖：“好聪明，你怎么知道是宫中的事。”</p>

秦洛杉实话实说：“孙棣的事还不足以半夜支使你。”</p>

猫玖暗暗笑了几声，开口：“你最近动作有点大啊，干爷爷找你，叫我来接你。”</p>

“干爷爷？”</p>

秦洛杉重复。</p>

黄福禄找自己，他有什么事？</p>

“是啊，”猫玖不爽地伸了个懒腰，“去不去，不去我走了。”</p>

“他找我什么事？”</p>

秦洛杉连忙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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