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公麟是慈师。</p>

见路小堇伤都好全了，都能搁地上活蹦乱跳的爬了，他理应感到安心。</p>

脸上也立马挂上慈爱的笑。</p>

但那笑，很快就僵住了。</p>

路小堇爬得太快了！</p>

四肢并用，蜘蛛一样，疯狂往前窜，莫名有些骇人。</p>

“师尊——”</p>

“你在这儿吗？”</p>

“我要找到你咯——”</p>

“嘿嘿嘿——”</p>

她东爬西爬，四处乱窜，很快就朝着内殿来了。</p>

披头散发的，看不见她的脸。</p>

可司空公麟却莫名觉得，那张脸，他大约不会很想看到。</p>

这念头一起，他果断起身，转身就要走。</p>

殊不知，在他起身的那一刻，发出了些许响动，被路小堇听到了。</p>

路小堇猛地朝内殿飞奔而来。</p>

“师尊——”</p>

“找到你咯——”</p>

路小堇在体修之后，跑得本就很快。</p>

而现在，她弓着身体，四肢着地，更是跑出了残影。</p>

那姿势，返祖且诡异。</p>

司空公麟被硬控了一秒。</p>

也正是被硬控的间隙，路小堇已经用头撞破了内殿的门，看到了他。</p>

“师尊——！”</p>

“你果然在这里，嘿嘿嘿——”</p>

“师尊，徒儿找了你好久——”</p>

路小堇急速朝司空公麟爬了过去。</p>

是人。</p>

但又不像个人。</p>

司空公麟反手就想把这玩意儿拍死。</p>

太脏了！</p>

她可是爬过来的啊！</p>

身上在地上爬了那么多灰，怎么敢直接往他身上爬的？</p>

那多脏啊！</p>

司空公麟咬了咬牙，忍了。</p>

“是我徒儿。”</p>

“是我徒儿。”</p>

“不能打，不能打！”</p>

当人师父，就要有当人师父的样子。</p>

一边自我安慰，一边疯狂捏净尘诀。</p>

指尖都要捏出残影了。</p>

但，当路小堇爬到他跟前，顺着他的腿开始往上攀爬时，他脸上慈爱的还是没挂住。</p>

他抵住路小堇的脑袋，往下推了推。</p>

……没推下去。</p>

路小堇的力气格外的大，像吸铁石一样，死死扒拉着他。</p>

若真要把人推开，除非把她手给折断。</p>

司空公麟能折断。</p>

但自家徒儿，他不能折。</p>

“小堇，下去，否则，手脚打断。”他严厉道。</p>

换做正常的路小堇，大约也就下去了。</p>

可面前这个，显然不太正常。</p>

她非但没听，还继续往上爬，最后挂在了司空公麟的腰上。</p>

司空公麟忍无可忍，刚要动手，就见路小堇眼巴巴看着他，癫狂又很难受道：</p>

“师尊，徒儿好难过啊——”</p>

“徒儿好痛苦啊——”</p>

“徒儿一个人在水牢里待了那么久，师尊为什么不来看徒儿？”</p>

司空公麟手一顿。</p>

他知道路小堇痛苦。</p>

因为路小堇都快疯了。</p>

不对，是已经疯了。</p>

“为师也是为你好……”</p>

从前，他的所作所为，都是有所求都。</p>

唯独这一次，他是真想救她。</p>

可这话，路小堇没听进去，便是听进去了，她也不可能信。</p>

她只是魔怔了一样地开口：</p>

“徒儿是已经死了，对吗？”</p>

“什么？”</p>

“因为徒儿已经死了，所以师尊找不到徒儿了，对吗？”</p>

司空公麟拍了拍她的脑袋，一边疯狂捏净尘诀，一边语气尽量放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