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想救她？</p>

路小堇愣了一下。</p>

愣了两下。</p>

她一直都觉得司空公麟是个大恶人。</p>

没想到，他竟是个良善的。</p>

他竟想救她。</p>

路小堇感动了。</p>

鼻涕眼泪都要流出来了。</p>

最后这些感动的鼻涕眼泪，全化作口水，想啐在老登身上。</p>

呵忒！</p>

所以，老登自己也知道，让她进入大荒秘境吞噬神迹，是送她去死对吧？</p>

那她为什么会落得现如今的地步呢？</p>

哦，是老登逼的啊。</p>

他大爷的！</p>

现在搁这儿装什么救世主！</p>

感情痛的不是他是吧？</p>

哦，那确实不是。</p>

“吞噬神迹？”</p>

“小堇，你之前不是告诉过为师，你什么都不知道吗？”</p>

“现在为何会知道神迹？”</p>

“又为何会知道你吞噬了神迹？”</p>

他捧起她的脸，仔细端详着：</p>

“你究竟瞒了为师多少？”</p>

他眼底渐渐闪过一丝诡异：“小堇，你是不是看得见？”</p>

路小堇没解释。</p>

是因为知道老登会信她吗？</p>

哦，不是。</p>

是她肯定老登不会信她。</p>

老登不是傻子，相反，老登很聪明。</p>

他但凡开始怀疑，就一定会从她身上找到无数的蛛丝马迹。</p>

最后，她一定会死。</p>

路小堇是个急性子。</p>

在死亡这件事情上，她也要快人一步！</p>

于是，她一口唾沫就啐了过去：</p>

“啊呸！”</p>

“对，没错，老子就是看得见！”</p>

“老登，老子迟早有一天弄死你！”</p>

说着，她看向老登身后的大蝎子。</p>

司空公麟诡异地勾起唇。</p>

“你看得见！”</p>

但这一次，司空公麟却并没有放她的血，而是直接斩断了她的脖子。</p>

放血是很痛苦的死法。</p>

这一次，死得倒是很干脆。</p>

在意识模糊之际，路小堇似乎从司空公麟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忍。</p>

大约，是看错了吧。</p>

嘎。</p>

*</p>

路小堇睁开眼。</p>

她正在下游摸鱼虾。</p>

然后，眼前绽开一树桃花。</p>

桃花上的人脸，正在冲着她笑：</p>

“过来——”</p>

“吾在等你——”</p>

等你大爷！</p>

重开的痛楚，和召唤的痛楚重叠在一起。</p>

好在，当一个人痛到极致时，那痛苦是不会再叠加的。</p>

路小堇直接眼前一黑，倒了下去。</p>

连蜷缩成一团的力气都没有了。</p>

她浸泡在水里。</p>

漂啊漂。</p>

漂啊漂。</p>

生不能生。</p>

死不能死。</p>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将她从水里捞了起来。</p>

“小堇。”</p>

“你还能撑得住吗？”</p>

是老登。</p>

路小堇：“？”</p>

不是，老登，您要不要看看咱这情况再问？</p>

您看咱像是还撑得住的样子吗？</p>

路小堇张了张嘴，开口就想唾骂。</p>

但没骂出声。</p>

——疼得根本发不出声音。</p>

——当然，如果她能发得出声音，那她肯定是连嘴巴都不敢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