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字没说，他一脚油门直达医院。</p>

医生拿着手术协议书出来，“病人情况恶化了，得马上做手术，赶紧签字吧。”</p>

姜音还没有缓过神，他们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p>

她低声问，“医生，我妈妈会没事的吧？”</p>

医生，“钱到位，就没事。”</p>

姜音怔怔的在原地站了一会。</p>

这么着急的手术，恐怕需要不少钱。</p>

这几年，她总是被钱勒得喘不过气。</p>

姜音累极了，去卫生间洗一把脸。</p>

一弯腰，不知道顶撞到了哪里，她喉间涌起一股酸水，连着干呕了好几下。</p>

霎那间，她突然想到一件很可怕的事。</p>

跟裴景川最后那一次，她就该来姨妈的。</p>

但是……</p>

分开到现在，一直都延迟没来！</p>

姜音惊恐至极，不敢往怀孕那方面想，却下意识捂住了肚子。</p>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p>

趁着妈妈的手术还没有结束，姜音去外面药店买了一支验孕棒。</p>

她不敢测，揣着验孕棒往回赶。</p>

从电梯里出来，正好看见裴景川在外面。</p>

他站在不远处，背对着自己接电话。</p>

不知道对方是谁。</p>

他没说话，眉心紧紧皱着，是从未出现过的挣扎。</p>

好像不高兴。</p>

可更多的是不舍得。</p>

……</p>

姜音的心仿佛被插了一刀，疼得她痉挛。</p>

厮混三年，这个男人对她好过，也无情过。</p>

却唯独不曾这样。</p>

只有让他深爱过，念念不忘的人，才会让他有如此复杂的情绪。</p>

电话那边的人，是她吗？</p>

裴景川心坎里的白月光。</p>

不多时，裴景川就挂断了电话，回头看见了她。</p>

姜音回过神来，下意识将验孕棒藏在身后。</p>

一动不动的看着他。</p>

裴景川对她这些小动作不是很感兴趣，逐步走近。</p>

他淡淡问，“伯母情况怎么样？”</p>

姜音麻木的挪开视线，“很好，谢谢你。”</p>

明明刚刚还很凌乱的思绪，此刻突然就平静了。</p>

她鼓起勇气说，“等你有空了，就把礼服的要求发给我吧，我会在规定工作日内给你满意的回复。”</p>

裴景川目光深邃，“嗯。”</p>

姜音掉头想走，裴景川看着她苍白的脸，又问了一句，“真没事？”</p>

姜音没回。</p>

越走越远。</p>

……</p>

马桶上，姜音抱着验孕棒，双眼紧紧盯着。</p>

她忍不住屏住呼吸。</p>

直到两条杠出现在视线里，她才缓缓地，重重的，呼出那口郁闷之气。</p>

她手脚发软。</p>

果然是怀孕了。</p>

脑子一片混乱，她唯有一个想法——不管孩子留不留，都不能让裴景川知道。</p>

他厌恶婚姻，厌恶孩子，厌恶所有能束缚他的一切羁绊。</p>

突然，手机叮咚响了一声。</p>

突兀得如同钢丝划过心脏，她整个人都绷紧。</p>

姜音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医院发来的扣款消息。</p>

她有些怔愣。</p>

妈妈的医药费，已经交了，从以前那张卡里自动划走的。</p>

那是裴景川的附属卡。</p>

他在给钱方面大方又体贴，从不会让姜音主动来要，都是他主动给。</p>

可那都是以前了。</p>

这次分开，是姜音失眠了无数个夜晚，才终于咬牙做的决定。</p>

要因为这四十万，又重蹈覆辙吗？</p>

姜音抓着头发，很无奈。</p>

钱已经交了，不能退，姜音冷静下来之后，给裴景川打了个电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