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徐雅思已经不是在说话，而是嘶吼。</p>

她双眼赤红，可见对宋竹西也是恨到了极点，恨她夺走了自己优渥的生活，过去的十八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p>

宋竹西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眸底寒芒四溢。</p>

“你的养父母为了给你提供好的生活，天天起早贪黑。可是你不满足他们给你的，向往奢侈品牌，所以早早地就成为援交女。用自己卖身的钱，换取昂贵的衣服包包鞋子和化妆品，开心吗？”</p>

“你别胡说！”</p>

徐夫人哪里受得了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这样说？</p>

纵然她隐隐知道是真的，也是拒绝接受的。</p>

宋竹西上挑唇角，露出一个极为夸张的笑容，配上她的眼眸，给人很是胆寒的感觉。</p>

“是不是胡说，一查就知道。即使徐家再败落，想查到她过去的事情，也不是什么难事吧？”</p>

说着她看了眼徐作南，了然的神色之中透着猫捉老鼠的戏谑。</p>

徐作南只觉心头发紧，喉咙都不自觉上下滚动，嗓音也有些沙哑：“你怎么会知道？”</p>

“奶奶觉得她身上风尘气太重，所以我就查了查。不过奶奶说她年纪小，被花花世界迷了眼也是正常，叫我不要声张，可是……”</p>

她盯着徐雅思，嗓音冰寒：“徐雅思做了什么？她觉得奶奶对她不够好，气死了奶奶，这是故意杀人！”</p>

宋竹西闭了闭眼睛，平稳呼吸。</p>

可惜只要闭上眼，脑海里就不自觉浮现出徐老夫人的身影。</p>

那么好的老太太，怎么就会遇上这么心狠的孙女？甚至连她的亲生儿子，都不肯为她出头。</p>

这世上，好人为什么没有好报？</p>

她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握，修剪整齐的指甲甚至刺入掌心，带来一阵黏腻潮湿感。</p>

“多说无益，徐作南，你是选择包庇徐雅思，和她一起坐牢，还是亲手送她进去，在外面安度晚年。”</p>

不高的声音，配上淡漠的眼神，却给人一种无法转圜的余地。</p>

任谁都看得出，在这件事上不会有第三种解决方式。</p>

她说到做到。</p>

徐作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p>

他向来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又认定自己是个商业天才，怎么能接受公司倒闭的事实？</p>

问题亲手送唯一的女儿入狱。</p>

徐夫人的思维就简单多了：“老徐，公司是有限责任，就算破产了也不会对我们的生活有太大的影响。我们的生活还是和过去一样，至于妈的事情……”</p>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慌，但是又立即说道：“我们不能听信宋竹西的一面之词，她对雅思不满，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这些话，就是诬陷，是威胁！”</p>

李京泽无视他们夫妇的纠结，伸手握住宋竹西的手：“松开。”</p>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这么说。</p>

之前是不让她掐死徐雅思，现在是不想她自残，只是感觉完全不同。</p>

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让她不自觉红了眼眶，紧绷的神经也在一点点放松。</p>

无论奶奶在哪里，都是希望她幸福，而她不能让爱她的人担心。</p>

随着她的手慢慢松开，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给你们一晚上的思考时间。”</p>

扔下这句话，他拉着她转身离开。</p>

不过在踏出门之前，让夜雨安排两个人守在门口，不给他们任何逃跑的机会。</p>

坐上车，李京泽看着坐在副驾驶位的宋竹西。</p>

安静沉默。</p>

平日里她就不是聒噪的人，而他也不是喜欢说话的人，可现在的她太过安静了，安静得让人觉得悲伤。</p>

“奶奶很想你，妈也想你了，过去看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