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嗓音，大牛心口紧绷那根弦松了，冲上来紧紧抱住她，哇的一下哭得更大声了，似乎要将近些日子来的委屈全部哭出来。</p>

宋姣姣轻轻抚拍着他后背，看向对面眼眶红红却始终不肯落泪的年宝，不由得感到一阵欣慰。从前只要大牛哭，年宝就会跟着一块哭，如今总算长大了一些。</p>

而本该是大牛亲娘的方氏却呆呆愣愣地站在一旁，跟木头桩子似的，没有半分宽慰之语，叫人心寒至极。</p>

不知过了多久，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p>

大牛哭累了靠在宋姣姣怀里，她没有办法，只好将小崽子抱起来。乖巧的侄儿便用双手圈着她的脖颈，眨眼间睡着了，还打起了小呼噜。</p>

“带路吧。”宋姣姣沉声道，竟是懒得不愿再看方氏一眼。</p>

方氏自知理亏，又怕宋姣姣当街闹起来将她犯下的混账事捅出去，不得不在前面带路。</p>

二房租赁的院子在东街胡同，邻居都是读书人和商户，环境清幽干净。一进的院子足够母子三人租住了，自从大丫去了绣坊，她的房间则被方氏改成书房。</p>

直到宋姣姣将大牛放到房间里，为他盖好被子，大牛都没有醒过来。为了避免年宝听到些肮脏事，宋姣姣特意交给她一个守护大牛的任务。</p>

年宝懂事的点点头。</p>

安置好两个年幼的小崽子，宋姣姣回到厅房。听到脚步声，浑浑噩噩的方氏猛地坐正，不安地搅动丝帕，讨好地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大嫂……”</p>

宋姣姣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按揉眉心沉声诘问道：“二弟妹何苦做下此等荒唐事？”</p>

“不知大嫂说的是何事？”事到如今方氏仍在嘴硬。</p>

宋姣姣讥诮的挑高一边眉毛，本就明艳的脸庞更带出一股盛气凌人之感，“如今盛家工坊越做越大，认识盛家的人不在少数，你敢保证不会东窗事发吗？那男人冲着钱财来的，不把二房扒光如何肯离开？二弟妹，你糊涂啊！”</p>

她一针见血地戳破方氏如今的窘境，此刻终于慌了神，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大嫂，求你救救我。是赵郎一直在勾引我，我早就想断了，可他威胁我要把事情闹大。大嫂，你帮帮我，不，帮帮大牛。如果此事被曝出来，他前途名声全部毁了。”</p>

“你还知道会连累亲儿子？”宋姣姣气得抄起茶杯猛地朝她身侧砸去，哐当一声，飞溅的碎片割破方氏的手背，吓得她哇哇大叫。</p>

“宋姣姣，你个贱人不得好死。”</p>

宋姣姣怒极反笑，猛地起身：“自己的事自己处理，我帮不了你。娘想孙子了，大牛我带回去住几日，之后会给你送回来。”</p>

“你、你不帮我打发他吗？”方氏红着一双眼睛瞪视，诘问时嗓子都带上了尖锐的破音。</p>

因为在她潜意识中，宋姣姣可以为二房摆平一切，因此哪怕犯下此等滔天祸事她也没有多惊慌惧怕。</p>

宋姣姣掩嘴轻笑：“我又不是你爹娘，凭什么要为你收拾烂摊子？”</p>

方氏后知后觉地感到天快要塌下来了，吓得魂儿都没了，大滴大滴的冷汗汩汩往下流，尖叫道：“不行。”</p>

“如果你真心为了亲儿子好，就赶紧处理掉那个野男人。十天，我便把大牛送回来。”宋姣姣讥讽地扫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留下方氏独自在原地咆哮尖叫，头上珠钗散落一地，状若疯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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