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弗，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听着男子近乎于祈求的声音，千荞整理银针的手指微顿，随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现在痛苦又有什么用？

从弗雷泽·斯特林格不顾雷弗·德恩意愿，强行将对方绑在身边的那一刻起，他就应该预见到了未来会有这样的一天。

弗雷泽·斯特林格对雷弗·德恩是爱吗？应该是的吧？

但这种强加在对方身上的爱，只会让人压抑到透不过气来，感情是相互的，但他却从未站在对方的角度上考虑过。

若那日他并没有趁着雷弗·德恩重伤之际强行与他签下不平等的主仆契约，而是选择为他治疗，并在他想要回魔界时不加以阻止，或许两人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哪怕两人朝夕相处、日夜相伴，他们中间也依旧隔着万水千山。

“雷弗，不要离开我，我错了，我错了…”

弗雷泽·斯特林格趴伏在雷弗·德恩身上，小声地呜咽着。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称霸整个西大陆的强势，他就像一个因失去心爱的玩具而失声痛哭的孩子。

只可惜无论他如何哭泣，心爱的玩具也不会再回来了。

“雷弗，只要你能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无论是回魔界，还是解除主仆契约，就算是叫我去死，我也无怨无悔…”

“雷弗，你不是最恨我的吗？甚至到了恨不得杀了我的地步，只要你愿意醒过来，你想杀几次都行…”

“雷弗，你醒醒啊，不要不理我，求求你…”

“雷…唔！咳…咳咳咳…”

鲜血毫无预兆的从男子口中涌出，让正在说话的弗雷泽·斯特林格，克制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红色的液体滴在雷弗·德恩已经看不出本来样貌的脸颊上，为原先过分苍白的皮肤增添了些许颜色。

“雷弗，我好像也快不行了，你一定很开心吧？只要你能开心，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弗雷泽·斯特林格说着，用手指沾着自己的血液为雷弗·德恩苍白的双唇染色，动作温柔而缱绻。

“雷弗，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不喜欢我，你何止是不喜欢我，你是厌恶我，厌恶到了想要杀我的地步，可我就算知道，却也还是不想放你走。”

“那时候我想着，既然无法让你爱上我，那便恨我吧，只要能在你心里留下一个位置，这就足够了…”

“可是我现在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晶莹的水珠与鲜红的液体混在一起，从雷弗·德恩苍白的脸颊上缓缓流下，最终没入已经失去光泽的银发中。

弗雷泽·斯特林格也终于在这一刻因体力不支而倒在了雷弗·德恩身上。

“雷…弗…”

一直被弗雷泽·斯特林格压制的毒素终于冲破了桎梏，与千荞先前留下的毒素一起快速冲向身体各处。

与雷弗·德恩毒发时一样，弗雷泽·斯特林格露在外面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着。

然而此时的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发现自己的眼睛开始变得模糊了，这一变化让他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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