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合胃口罢了。”容井胧忽视由她眼中传来的压迫感不紧不慢地吩咐道,“看茶。”
子宁又忙不迭地给两人换上茶具。
“大伯哥忽然来访,不会只是吃顿饭喝杯茶吧?”商桑笑着,眸光闪烁,两人眼神交汇已暗暗过了几招。
没事您就赶紧走吧!
“弟妹病了近一个月,我理当来看看。”他说得勉强,好似受了旁人的威逼。
商桑唇角抽了抽,“让大伯哥担忧了。”
“着实忧心,听闻只是染了风寒,怎就病了近乎一个月,弟妹身子金贵,身边伺候的人还得细心呵护着。”容井胧话里有埋怨她太弱鸡的意思。
她怎么病的?难道他还不清楚?
在商桑的脑海里,她已和容井胧扭打在一块,还能轻松拎着他一顿乱摔。
“让大伯哥担忧了,说来奇怪,我从前身子骨倒算得上健壮,不知怎的……兴许是被什么物件冲撞了,这才恹恹的病了数日。”
话不用说得太明白,让容井胧这个物件自己去品。
“若不然请个方士来给弟妹瞧瞧?”
一个月不见,容井胧段位渐涨。
“此事便劳烦大伯哥费心了。”
商桑朝她颔了颔首。
表面看两人相处得既疏离又和睦,可不知怎的总觉得两人周身萦绕着乌云,有雷鸣电闪之势。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容井胧的回应紧跟而来。
屋外已逐渐暗下,一弯新月在天边若隐若现。
商桑状似不经意地打了个哈欠,却被他装瞎忽视了。
他用两指在桌上点了点,子宁又重新为他斟了杯茶。
“大伯哥若是喜欢雨前龙井,便带些回去喝吧。”商桑也就客气了一句,也有赶客的意思。
他总不能又拿又吃吧。
显然商桑对他的厚脸皮了解得还不够深刻。
“那我便不客气了。”容井胧笑得暖融融的,随后看向子宁,“夫人已发话,你便随意拿吧。”
随意?
那是拿多少?
子宁虽然疑惑,已经开始着手撩起袍子,这是顺便兜一兜回去。
这主仆还有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为啥还要惦记她院里的几两茶叶。
知意见子宁一副做贼的样子,恨不得给他一脚。
她一边将茶叶放他撩起的袍上倒,一边恶狠狠地瞪着他。
她磨着牙道,“这茶叶够你和你家少爷吃几顿龙井虾仁了。”
子宁打了个寒碜,硬着头皮傻乐呵。
“还别说,我家少爷就好这口,下回做了龙井虾仁,让夫人也去尝几口。”
知意白眼都要翻上天。
“先替夫人谢过。”
屋子里黑压压的,连带气氛也是乌沉沉的。
商桑黑脸吩咐一句,“南枫掌灯。”
她再次回眸看向容井胧时,已然是一副笑脸。
“时候不早了,大伯哥可要回去歇息。”
“与夫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居然已天黑。”容井胧发出一声叹喟。
商桑险些被气吐血。
心中更是愤懑不已。
“我们走吧。”容井胧掸了掸衣袍,衣袂翻飞快地离开了。
商桑好不容易恢复些精神,被容井胧再三刺激,不见颓萎,反而愈发激昂。
甚至感觉自己方才发挥不够好,还想再拉着容井胧大战三百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