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枫务必守护陛下安危。”商桑不放心的叮嘱一句。
此话一出,立刻感受到玉君泽热切的目光,不过也只是瞬息,他专注力很快又回到蒙面男子身上。
月光在云层里若隐若现,夜风送来若有似无的花香。
商桑深吸一口气,将停留在胸腔的气味驱散。
“今日这等场面,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他的做法并无不妥。”容井胧以为她在埋怨玉君泽下手太过残忍。
“他身系一国安稳,自是要小心翼翼,截断一切有可能会给他带去的冲击。”她不是圣母,孰轻孰重还是能分得清。
她厌恶的只有这世间的强取豪夺,以及对人权的践踏。
可她自己亦身在其中。
黑夜很长,长得好似他们面前这道小道,一眼望不到尽头。
在沉默的气氛下,时间过得更加缓慢。
不知过了多久,一点点星火模糊不清的晃动两下。
范娘子开门,见是她满眼的惊诧。
目光警惕的看向四下,但见商桑十分平静便问道,“夫人深夜前来,可是为了量衣裁衣?”
“可否借住一晚?”商桑略带歉意的说。
范娘子探头看了看容井胧和子宁,“这两位?”
“安排他们住柴房便可。”商桑狡黠的笑了。
“这……”子宁愤慨。
他可以住柴房,可他家主子不行。
“可还有其他厢房。”
子宁要出银子来。
商桑眨眨眼,范娘子欣喜的接过,“有有有,当然有,里面去。”
屋子里堆放着许多布匹,花样款式繁多,甚至还有几款成衣。
三人想找个地方坐坐,也有些困难。
范娘子见状,将堆积的布料一把撩开,从里头找出沾着布料碎屑的凳子,分别请几人落座。
“来,几位先喝口水。”
看着范娘子递来的茶水,子宁不敢喝,生怕里头藏着布屑。
“天凉了,还是喝点温茶吧,奴才这就去煮茶。”
范娘子也没有说什么,顺手指向煮茶的器皿。
子宁离开后,范娘子开始肆无忌惮的打量容井胧。
“我一个寡妇,本不该留你们的,可容夫人是我的老雇主了,总不好拂了她的情面。”
“看来,今日欠了弟妹一个‘大’人情。”容井胧将‘大’咬字极重,目含轻笑看向商桑。
“寡妇门前是非多,范娘子能让你们进门,可不就是恩赐嘛。”商桑回了一笑。
提到这茬,范娘子也跟着接了句,“什么恩赐不恩赐,我自然虽然命苦,可也是见不得人遭罪的,容家少爷若是想帮扶一二,我这里倒有几件不错的成衣,容家少爷可要挑挑看。”
容井胧觉得自己身上这件衣裳不差,尤其花色和款式和商桑那件不能说一模一样,也算大同小异。
他还在摇头时,商桑已经擅作主张的指了指其中一件月白色的成衣。
“这件倒有几分符合大伯气质。”
“噢?以为弟妹满腹心思都在银钱上,想不到还能细致入微。”容井胧先是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随后讽刺她俗不可耐。
商桑本想说那衣裳死气沉沉的,配极了容井胧的没心没肺,话到嘴边迂回一下,“不与之争色,又有独到之处,只可惜多为凶丧之色。”
若是旁人听了这话,必定有山海之怒,可容井胧依然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