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暮开启天眼,望着场中再度变得平静的黄沙,视线所至,只剩一地断肢残骸,也很快被不知名的生物拖入地底,烈日晒干了鲜血,风沙掩埋了一切!
若非众人亲眼所见,没人会相信,两千余妖族天骄会在短短片刻尽数埋葬在黄沙之下
“对了,楚兄不是在断后吗,他人呢?”
沉寂片刻,有人出声问道
众人一惊!
凌暮心神一动,天眼注视之下,勘破一切阻碍,很快便发现了楚流芳的踪迹
不过随即凌暮脸上浮现一抹古怪之色,看了眼一旁自顾自盘坐调戏,一脸无动于衷的燕孤问,又望着众人四处张望,有的全然不惧方才危机,还寻思着原路返回寻找楚流芳,凌暮心中微微感动的同时,摇头失笑,出声道
“诸位且放心,他无事,又或者,此时的他正在经历一场机缘,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的!”
“那便好!”
众人闻言,神色一松,也不曾有人问是何机缘,虽同为人族天骄,各有傲骨,可众人也不得不承认,至少在此地,最强者无非凌暮,燕孤问与楚流芳,若是能更进一步,大家便能走得更远,见识更多!
众人在巨石之上,而正下方数十丈的石壁上,有一处腰口粗细的洞穴,楚流芳大半截身子堵住洞穴口,只留下双肩往上的部位在外面
初见此情景,凌暮也是差点惊出一身冷汗,在神识感知里,洞穴中满是密密麻麻的毒物,蟾蜍,蝎子,毒蛇,蜘蛛,正趴在楚流芳身上撕咬着
寻常任何一只毒物的毒素,都足以让地玄境强者饮恨,而洞穴中何止千万只,且非种类相当多,毒素繁杂
不过楚流芳却是闭着双眼,一脸舒爽的表情,凌暮顿时想起当日赠其朱果被拒绝时,对自己说的话,细细感知下,被毒物咬伤后,伤口竟快速地将毒液吸收,而噬咬的毒物,仿佛身体被掏空,干瘪了一些,蹒跚退去
毒物本能地前赴后继,而楚流芳的气息也在逐渐增强,凌暮不由得啧啧称奇,如此诡异玄妙的法门,不知是何人所创!
一直持续到夕阳西下,毒物的攻势逐渐减少,而楚流芳的气息也趋于饱和,双目一睁,全身抽离洞穴,借力飞身而上
巨石之上,众人还在讨论着如何离开此地
“是楚兄?为何这般模样?”
有人出声,众人齐齐望去,夕阳的余光映照在楚流芳略显臃肿的身体上,拉出一道庞大的影子,众人见其脸色,不由得有些担忧
楚流芳此时全身青一块紫一块,嘴唇乌黑,口鼻皆流着脓血,全无平日里的英俊潇洒,风度翩翩
“诸位不必担忧,无妨,功法所致,让诸位见笑了!”楚流芳吸了一口鼻血,抱拳笑道,随即就地盘坐,炼化体内多余的毒素
众人见状,皆松了一口气
“吾等难道初临此间,便要困死在这里不成!”有人一脸不甘
坑杀妖族天骄,亲眼见证数千仇敌于片刻之间尽数葬灭,固然令人一时爽,然如今方圆之地,就只有自己这几百号人,这黄沙之下的生灵吞噬数千之众也不过片刻,而这几百号人恐怕连朵像样的浪花都翻不起来
如此,还不如与妖族血战而死
“那倒也未必!”
凌暮依旧在洞察着方圆数里内的一切,随着太阳逐渐落下,黑夜慢慢席卷而来,炽热之感散去,沙漠下的生灵也逐渐平息了躁动
凌暮取出几块兽肉,抛向巨石之下,众人见状屏息凝视,只见兽肉一声闷响,掉在沙地之上,约莫十数息,沙地里伸出几根拇指粗细的触手,将兽肉缠绕,拖进地底
“该死,这群阴魂不散的东西还在!”
有人面色难看,还有人目露精芒,看出了些许端倪,!随即神识感知
众人神识虽不及凌暮那般变态,不过感知方圆数百米动静还是没什么问题
“不对!这群东西的活性在降低!”
从兽肉落地,到被拖进地下,过程不过短短十数息,却是比之众人来此之前要慢了许多,众人感知之下,沙漠之下的动静果然小了许多,没有了白天的暴动,就像逐渐陷入了沉眠
“难不成数千妖族给喂饱了?”有人疑惑
“也许这群东西作息与常人无异,夜伏昼出。”
见太阳逐渐消失在地平线,黑夜降临,沙土之下也彻底陷入沉寂,众人不禁沉思,也许这是最好的解释
“凌兄,你怎么看?”
显然这段时间的经历,众人对凌暮夸张的神识也有一定的了解,因此纷纷上前问道
“方圆数里之内的怪物都陷入了沉眠,除了我们,没有其他生灵的气息。”凌暮思索一番又道
“如今我等距离通道不过数百里,若星夜疾近,黎明之前尚可到达,这是最乐观的结果!”
语罢,凌暮观众人神色,言下之意,数百里之途,行程中或有其他未知的危机,白日里有妖族分散大多数怪物的注意力,自己等人也是险之又险才堪堪渡过难关
而前路,天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危机,说不得就算是自己,楚流芳,燕孤问等人也会有罹难之险,无暇再顾及他人
“无妨,千难万险,总是要闯过才是,吾辈修行者与天斗,与人争,前路荆棘,自应乐在其中!”
“不错,若真遇险,那也是命,纵是如此,我等也要拼尽全力去争得那改天换命之气运!”
“事不宜迟……”
楚流芳炼化吸收完体内毒素,起身伸了个懒腰,见众天骄依然斗志昂扬,望着通道处
“出发吧!”
众人小心翼翼下地,凝神戒备着,感知中地下生灵并无动静,便加快脚步,星夜疾驰,数刻之后离开了那片区域,沙地之下再无丝毫生灵的气息
不过众人依旧不敢有丝毫大意,直至四更天,离通道不足百里,众人才神色渐松
“看来此番算是有惊无险!”有人依旧心有余悸,虽是未曾伤亡一人,不过此次经历称得上刀尖上行走,一步踏错,便是死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