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来人往,不见那小侍的身影,简直是比在山中猎到一头黑熊还开心。
想起了猎熊,酒兴也跟着一起来了。没办法,军中男子皆爱酒,特别是烈酒。他从十二岁开始就被父亲安排在了军营里,到现在已有六年,虽然有着一颗欲要闲云野鹤的心,可也在将士们的感染之下,对酒有了一份特别的感情。
如今正是身轻爽快之时,怎么可以没有酒助兴?
如此想着,便往着城南的酒馆走去。
说起来,这南安城也是一成不变。这一成不变,当然是指这里不管战前或是战后,都是一条通商要道。
或许是地理位置的原因吧,这里两面皆有山川围绕,只有这南安城为其中腹地之城,故这百年来的繁华,不管何时都不曾改变。
人依旧是陆陆续续地来,又陆陆续续着向着各方而去。任由时间如何,局势如何,仿佛都不能动摇这座城半分。
那时候的凌国也是对比十分防范,才会在这南安城之中建了一处顾家别院,如此为的,自然是要顾家替自己看着昱国的动向。
不过好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这里作为边陲城镇的不安定,已经不存在。
商贸繁华,各家各店的物品玲琅满目,美不胜收。人在其中,不觉时辰流逝。
那顾家公子在这密集的人群中,也是很难被发现。除非他穿着高屐,否则没人能一眼看到他的位置。
“自在!真是自在1
如此,他感叹着。
正当自己要拐进另一条长街之中的时候,迎面撞到了一个人。
这人穿着灰色道袍,头戴道冠,眼角生着横纹,留着长须。左手拿着一个青铜摇铃,右手之上却是空无一物。
顾家少爷见着,是个上了年纪的道人,年纪估摸着应该有五十多岁。
“没撞着你吧?”那顾家少爷道。
那道人竖掌,道:“是在下冲撞了公子才对,老道这就给公子陪个不是。”说着,略微欠身
他听了轻轻一笑,扶住他,道:“虽是在这大路之上,可人多,也免不了会有碰碰撞撞,道长言重了。”
那长须道人也淡淡回之一笑,道:“世上能有公子如此通情达理之人,实在难得,在下就赠予一物给公子,略表方才歉意。”
说罢,那长须道人在左手袖中抽出了一样东西。这东西是一块小木牌,只有一寸大小,上下方分别系了祥云结与紫色流苏,牌面之上,歪歪斜斜的笔画看不清是什么,大概是道家的符篆一类。
“请公子收下。”道人用执铃之手收了收那递出木牌的手的袖子,之后便如此道。
顾家少爷看了他一眼,只见他面容祥和,似是看破尘世,却又不蔑视天地。虽心有疑虑,但他不愿和这道人纠缠,也就爽快着接过那块木牌,言道了一句多谢。
那道人竖掌,躬了一身,之后便向着他要去的方向走远了。
顾家少爷仔细翻看了一眼牌子,看不出这牌子有什么端倪。
这大概是道家的护身符一类的吧,不过再怎么着对于自己也是无用。第一,这又不是什么兵法兵器,于行军打仗的人来说甚是无用,第二,他又不是修道之人,不懂那道家道法,这一来还是无用。
可毕竟是他人的一番好意,扔了也是不可。于是他将那木牌子收进了腰带之中,不再理会,往着不远了的酒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