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的光跃动,映在房中。
床上的男子颈部包着白布,干净整洁,看不出是受了很重的伤。
谁又曾想到男子差一点就命丧黄泉。谁都不会想到那一刻有多惊险。
他侧对着烛光,看着那垂在半空的木牌子。
这一切,都被窗后那粉衣女子看在眼中。
他是否想起了昨晚那一战?
香染看着着一切,静静地躲在窗后。
他是在那女妖背清谣击退之后就昏过去的,那时候,清谣与她才刚刚从那树林之后现身,还有清谣对他说的那一番话……按理来说,他应该不会怀疑二人的身份才对。
那么,他此刻在想什么呢?
手中一扭,木牌也随着那一份不轻不重的力量在空中旋转着。
灯火的光,到达他所在的地方时已经变得很是微弱。顾腾誉看着牌面上篆刻的痕迹,心中不免觉着疑惑。
都说道士能有看透世事的神通,有关这一切都被人们给传得神乎其技。什么占卜看卦,天文地理,都能在其中将即将发生的事看个透彻。
这样的事,原本他是不信的。
如今,已然不同。那个道士是真的有所料到?
只是,如果他要救自己,为何不将事情缘由告知,反而给了自己这一块木牌子呢?顾腾誉看了这块牌子不下三十遍,可除了那凌乱的刻痕,他却什么都看不出。
看不出木牌的力量,看不出那道士所做这一切的理由。既然要救自己,那又何不明明白白告诉自己?非要等他陷入困境之后再将他救出。
顾腾誉这么想着,倒是觉得那道士心机十分之重。他若是想以此为人情,往后咬住此事不放的话,他顾腾誉也会将这份恩情给当做忘记。
若真是如他所想,这一切都是道士所能预料到的,那什么恩什么义,他都不必再理会。
因为,这是一场算计。
为一场算计而生的恩,他又何必挂在心上。
只是,往后该如何用这木牌的力量?
祥云结下的流苏在木牌的牵引之下,向着四处散开,又在那木牌稳下之后,再次聚集。
他也不知道为何,在自己昏过去之前,自己所见的那张狰狞面容之中,竟是看出了恨意。
这木牌,或许真的并非凡物。
以后能在行军打仗上,为自己所用,自然是极好的。
他将木牌一握,面上带有笑意。
夜已深,渐渐地月光不再点亮这院中一切。
假山石头,矮松灌木,一切都沉寂在这黑影之中。
直到一声啼叫,打破了所有凝固般的寂静。
火在风下越烧越旺,最后随着那一阵一阵的风翻滚着。
香染拿着蒲扇,在炉子前不断挥动。罐中之药先是要以武火烧开,再转文火熬至剩下一碗水,如此为之最宜。
药材不能在冷水中浸泡太久,故只能尽快将水和着药一同烧开。
原本她是不用做这些事的,因为今天清谣答应了往后的药都是她来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