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瑶叹道:“人间就是这样,好在曾经存在过,至少也有人记得,可也有一个坏在,这坏,就是若此物不再,那么记着的人也会慢慢遗忘。无人问,无人寻,就不会再有人提起,逐渐沦落到了最后的销声匿迹。”
何追云听她这么说,平静冷漠的眼中,忽然闪出了一点光亮。
“你能不能告诉我,仲修道的事?”
“我所知的不多,你是想知道仲修道的什么事?”
“有关我师门的任何事……都可以。”
清瑶见他眼中期待,也就给他讲了她所认识的仲修道:“仲修道的道士,上下一心,对妖魔邪道是嫉恶如仇。”
“当年辰国都城笼罩在狐妖的恐惧阴影之下,其与凌国清鹤观联手,将狐妖收服,气势之猛,无人能及。”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仲修道。”
清瑶道。
何追云有些意犹未尽,追问道:“还有吗?只有这一段了吗?”
“还有,只不过剩下的,你大概不愿听了罢。”
“既然是我仲修道的事,我又怎么不愿听?”
“因为听了过后,你就不会再这么敬仰你的师傅了。”
“为什么……你要这么说?”
“因为,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是你师傅至死都不愿提起的一件事。”
何追云睫毛微颤,愕然地看着前方,没错,是看着前方,而不是看着清瑶。
这件事,身为仲修道门下道士,身为那个人的徒弟的何追云,是绝对不想听到的。就算当年他拜入师门时,已是仲修道覆灭多年之后,就算他未曾见过仲修道的辉煌,未曾领略过它的伟岸,她知道,他必定也是不想听的。
只是,真的要让这件事就此销声匿迹了吗?
真的要让这位仲修道唯二存活的小道士,不明白当年的真相吗?
清瑶可以选择瞒下,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能不能接受,她也尚未知。
然而知晓,也是他身上的一份责任。
然而接不接受,如何看待,则是要看他自己。
何追云道:“你说吧,我想知道。”
清瑶道:“你知道了这事,往后也请正视它,它虽然会打破你如今的理念,令你失落,但是,你也要学会在这种复杂之中保持自我。”
“嗯。”何追云点头应道。
清瑶道:“仲修道上下百年历史,根基本就稳固,辰国国君对修道之士也是放宽,仲修道也就得以延续。而最后,仲修道还是因为妖而生了异数,招致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