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成抬头看了康慨很久,带着哭腔说:“论文答辩?如果晓慧有什么事,这个学位对我还有什么意义1然后又把头低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程蘅也来了,看见唐成就是一皱眉,看着康慨摇了摇头,然后小声的冲唐成说:“事情我已经全搞定了,你要不要给老太公回个电话?”
唐成又把头抬了起来,好像是清醒又像很茫然:“程维汉的事情?爱怎样就怎样吧,我不在乎了……”
程蘅看着他暗叹一声说:“你的朋友不会有事的。”然后和康慨打了一声招呼就走了。
唐成都没想,感觉只有两个字:空虚,漫无边际的空虚,仿佛一切一切都离他远去了。
江湖上的刀光血雨淡的不见了踪影,什么川大的学位、程维汉的名声都失去了任何意义,就连那地气宗师传人的身份也不愿意去想起。
这么长时间了,他已经习惯了苏晓慧在身边时那种感觉,让他毫无杂念的放松,比世上任何名山大川更能安抚情怀,却是在不知不觉中,他几乎已经意识不到,如入幽兰之室久而不觉其香。可现在的他,突然觉得世界仿佛变得陌生。
苏晓慧的遭遇就发生在他眼前,这不是险恶江湖中的阴谋诡计,仅仅只是一次意外。他是当代出类拔萃的高手,武功秘法皆为当世翘楚,不知经历过多少凶险杀戮,江湖上人人钦佩或胆寒。可是今天却眼睁睁的看着苏晓慧受难。
世事无常真无常啊,假如苏晓慧就这样没了,他所修炼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唐成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脑海里就像被抽空了一样,空荡荡一片茫然,只有一丝神念无意无形延展,尽处是苏晓慧所在的手术室。
苏樾从手术室门口走到这边来抽烟,坐下时一言不发,顺手递给了唐成一支,还给他点上了。
一根烟没抽完,夏碧莲来了,穿的是警服,还带着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那小伙就是交通肇事人,中年男子是小伙的父亲,他们是来商量赔偿的,不仅是医疗费用还有肇事的责任。
苏樾现在不愿意谈这些,可人家还是要谈,小伙子显然是吓着了,但说话却有些不好听,至少声音有点大。唐成突然站了起来说:“就是你?别让我在这里看见你,假如晓慧有什么事,我会失手杀了你1
小伙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中年男子冲夏碧莲说:“夏政委,你听见了吗?我们是诚心诚意来赔偿道歉的1
夏碧莲面无表情的回答说:“听见了又怎么样?还想让人家感谢你吗?你的赔偿数额人家根本就没有兴趣,这位先生是受害者的朋友不是家属。”
那小伙一听唐成不是家属,胆子大了许多,有些不满的说:“这关你什么事?在这里威胁我,我爸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唐成打断了:“非法改装、违章左转、超速驾驶,你和警察去谈,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假如觉得自己可以摆平的话,你就试试,我管你爸是谁,大不了连他一起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