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公府这般宽广巨大,院落众多,内里小路蜿蜒曲折,亭台楼阁比比皆是,如此复杂的地形,真的是难为了陈迹这个百年老路痴。
陈迹无奈,只得原路返回,这便刚好撞上了迎面赶来的杨三郎。
“这不是杨三郎嘛,这般火急火燎的往哪里去呀。”
杨同也看见了前面的陈迹,正要笑脸相迎,却被对面抢先说了一番阴阳怪气的话。他知道这是陈迹对此前他欺瞒一事还生着气哩。
“咳咳,我正要去寻你,却不想言痕还没走远,倒是幸事。此前是某不对,故意欺瞒了言痕。言痕以真心与某相交,我却做出此等令人不齿之事,实在有愧也。是故特来向言痕赔礼道歉也,还望言痕原谅。”
说着,杨同竟然向陈迹弯腰躬身,行了一个大礼。可谓是给足了陈迹面子,也表现了十足的诚意。
“我一低微之人,可当不得你同公子如此大礼。此番这事便过去了,看你也是为家族着想。可日后若再有此等恶劣行径,便莫怪陈迹翻脸不认人了。”
“嘿嘿,我就知道言痕最是仗义,断然不会和我计较。言痕,我们这便走吧,今日我做东,选个好地方,与你赔礼道歉如何?”
陈迹看着杨同好不容易正经起来,又突然一番挤眉弄眼,便翻了个白眼,却没有行动。
“言痕怎么不走?”
杨同奇怪道。
“你带路。”
听了陈迹这话,杨同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刚才迷路了啊,怪不得才走到这儿。啧啧,你这般路痴,日后如何行军打仗埃”
“行军自有舆图,还有斥候探路,怎会要我亲自找路。”
陈迹冷哼一声,示意杨三郎在前面带路。
杨同会意,屁颠屁颠便领着陈迹七拐八拐地走出了郡公府。
今日天气甚好,此时又正值午时,一轮红日高挂天空,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直驱散了不少冬日时节的凉意。
陈迹两人走了一路,便寻摸了个气派的酒楼,包了个雅间吃喝起来。
为了显示自己道歉的诚意,杨同让陈迹不要客气,随意点菜。陈迹也不推诿,径直点了数十道招牌菜,以及几坛十年佳酿。
直把杨同看得是心疼死,对着满满一桌,甚至都摆不下的精致菜肴,迟迟不肯动筷,硬是对着它们做了一番对自己荷包消瘪的缅怀。
饶是他,在这个熙阳排行前三的酒楼吃一次,还是这般丰盛的酒席,也轻易消耗不起。
他以前都没那么奢侈过。这次出来,拢共就带了七八金在身上,这怕不是一大半就要没了。
“你快吃啊,再不吃菜就凉了,那时就失了滋味了。”
陈迹倒是不管,只在一旁大快朵颐。好不容易吃一次杨公子的席面,那不得敞开了肚皮吃。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杨同心疼得嘴角直抽抽,随即也不管不顾起来,先是满满饮下一碗酒,便开始和陈迹一道大吃起来。
还别说,这酒楼没白瞎它的名气和招牌,菜肴做得滋味十足,其他地方难得一尝。
两人吃了一会儿,杨同像是想起了什么,对陈迹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越快越好,若是可以,我想明日便走。早些回去,早些做好事情。出来的日子不短了,不能再拖了。我估摸着,太守府的粮怕是不多了。”
“那好,晚上你便趁着宴席时,和我祖父辞行吧。粮食的事情你不需担心,我杨氏的信誉和能力,断然不会让你们失望。
最迟十日,便能将第一批粮食送到明阳。只是一百万石粮属实多了些,怕是要分个几趟运。”
“这倒无妨,只要有了第一批,便能大大缓解燃眉之急,剩下的慢慢来便是。”
说完后,两人又吃喝了一顿,便挺着大肚子结账离开了。随后也没闲逛,便回了郡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