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迹转头与旁边的杨同对视一眼,随即打马上前,对白游击道:“将军不必气恼,属下这里有一计欲献与将军,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果真有计策?那还不快快说来,若是真有用,本将自然不吝赏赐。”
白游击一脸狐疑。这小子莫不还会兵法韬略,本将都不知所措,他就能有办法?不过所幸死马当活马医了便是,万一还真有用呢。
“将军容禀,此坞堡守御森严,敌军借着石墙箭塔战力不俗,使得我军不得寸进。是故属下以为不若暂时收兵,以作退却之势,让退下来的刀盾手居于阵后。
随后将军指挥长枪兵、弓箭手乃至一应骑兵于此对峙,只需佯攻以作牵制。而退下来的刀盾手则乘势装作溃败而退,绕路行军至坞堡后方大门,前后夹击必定功成。”
“你这不就是分兵而攻之嘛。算得甚么好计策!你当坞堡里的人尽数痴傻不成,白白让我们从后方袭击。”
一个将官不满得嚷道。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齐人就是蔫坏,硬是要鼓动将军攻城厮杀,指不定就憋着什么坏水哩。
“分兵不假,可坞堡中的敌军不知我等是分兵埃他们现在的注意力都被牢牢吸引在这里,只要我军小心些,绕路行至后门,出其不意,定可打破大门一举破之。
我军是实实在在的退兵,敌军也定会以为我们是不愿增加伤亡,而将刀盾手退下,却转而用长枪兵和骑兵对敌。
这样一来,便会造成我军不甘心,宁愿在此处死撑也不愿退去的假象。这势必会让坞堡中的敌军志得意满,同时还会给予他们不小的压力。
人力皆有穷尽时,坞堡中的私兵青壮到底不是正规军,战力和意志皆不能与我军相比。
如此高强度的作战,想他们也已经是人困马乏,且储备的物资也定然变得匮乏起来。
将军请看,他们弓手的射击的速度以及箭矢的数量都大有减缓,明显已是强弩之末。
是故只要我军拒不撤兵,与其死死在此处僵持。那么敌军必然忽略后方防守,而专注于此处防御我军的攻势。
届时刀盾手出其不意,定能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只是须得将军下令,让骑兵下马也参与进攻城当中,虽然免不得造成伤亡,但收获一定惊人。
属下言尽于此,须知时间不等人,我军攻城溃败在即,还请将军定夺1
白游击正犹豫不决时,望见攻城的刀盾手死伤的人数不断增加,却少有能在石墙上坚持半刻的士卒。当下又不禁气血上涌,一拍脑袋,大声道:“这便依你所言,鸣金收兵1
陈迹见了心下暗笑。这白游击什么都好,就是容易上头。说实话他也不能保证一定成功,但好歹是个办法不是。
“铛铛铛——”
一场厮杀下来,足有五十余刀盾手死伤在了坞堡之下。剩下的百多刀盾手如潮水般退却。退回来时,看着这少了恁多人的军队,白游击欲哭无泪,心里一阵滴血。
但是他面上依旧强撑,让副将带着刀盾手退到军阵之后以作休整。
就在坞堡里的吴家众人以为敌军要退兵,正大松一口气时,没成想敌军竟然还不撤退,反而又一次紧逼过来。
而且最要命的是竟然还是长枪兵和骑兵,甚至骑兵都翻身下马来准备步战攻城。
我那爷!这群贼军脑子被驴踢了吧,这么死磕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七郎,这贼军怎得又上来了。弟兄们可都快撑不住了。”
吴三郎带着百余私兵奋战于第一线,身上好几处地方都挂了彩,此时正吃力地用刀拄着地支撑自己,大喘着气道。
他们族中的私兵到底比不上正规军,且装备也多有不如。敌军身上穿戴的皆是半身铁甲,而他们只有皮甲棉甲之类,还只能防护上半身而已,连双臂都遮掩不祝
这一近战厮杀起来,便登时落入下风。要不是有弓手协助支援,早就被敌军突破了。饶是如此,他这百多人都死伤了五六十,和敌军战损接近一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