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菱街上,程来率领着数十个尚且囫囵的陈杨两家护卫,直杀得如血人一般。身上漆黑的甲胄,早已被鲜血浸染,变成了赤红色。有自己的,但更多的是敌人的。
“噗嗤——”
程来每一斧子劈下,便会带走一个泗阴士卒的性命。仗打到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劈砍了多少次,杀死了多少个敌军。
他此时虽然双目血红,脸上布满了狰狞之色,但仍有一丝清晰尚存。他知道,若是再没有人来替换他,他可能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这些个泗阴撮鸟实在太过可恶!分批次不停轮番袭来,小规模袭扰后便立即撤走,偏偏对他们一方来说,便是不间断地持续攻击。
而且因为弓箭弩矢的不断消耗,储备所剩无几。为了接下来的大战,现在并没有使用,只是靠着他们这点步卒不断奔波防御,一刻不得停歇。
“伯致,某家来也1
后方突然传来一道大喝。程来没空回头,却也知道来人是吴能。
李钦现在尚在养病,不能出战。所以他这一部人马,便暂时交给了吴能全权带领。
自巷战伊始,李钦部便在北城休整,闲得都快冒泡了。现在一加入战场,便犹如猛虎下山般迅猛,很快把这一队来袭的泗阴士卒尽数消灭,一个都没放炮。
要知道,此前程来为了保存体力,向来都是穷寇莫追,对于这些干一架就跑的人是半点办法都无。现在好了,吴能率人给了彼辈一个狠狠的教训!
消灭了这一批敌军后,吴能随即便把程来等人换下来。同时吩咐弓手分散到两旁高楼,时刻准备射击。
“伯致,你辛苦了。赶紧去包扎一下。”
陈迹几人所处的高楼上,程来等一众护卫被护送到此,开始休整。
这处房间极大,且环境不俗,完全挤得下数百人都不显拥挤。已经被陈迹改成了临时的指挥行营。
“郎君,某家无碍,这点伤算不得甚么。还是先给弟兄们用药吧。”
程来气喘吁吁,却满是劫后余生的畅快感。
“唉,此战众弟兄,实在损失大了些。”
陈迹叹了一口气。他看着只剩百多人的护卫,就心疼得要死。而且这些人里,就愣是没一个完好无损的,重伤者更是不在少数。
明明是一群家族护卫,打起仗来直比正规军还猛。恁般大的战损,却没有一个人撤退的,但凡能动的,始终奋战在第一线。
假以时日,他们必成一支精锐死士。
“为了郎君,为了胜利,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旁的胡麻正被医师小心地包着伤口,听了陈迹的叹息,立即挺起声来正色道。只是伤口牵扯间,直让他眉头紧皱。
陈迹是他们这些人的主君。主君命令既下,他们自然要奋勇直前,不惜一切代价完成。这才能对得起陈迹对他们的恩德与待遇。
“等回去后,此次战死的所有弟兄,抚恤与赏钱按之前定好的十倍给予。活下来的弟兄,不仅赏钱翻十倍,以后的例钱也统统翻三倍。”
“多谢郎君1
一众意识还清醒的护卫听了,立即欢呼起来。
他们打生打死,除了是为报效陈迹,获取赏钱也是极重要的一个因素。没有足够的待遇,谁又会踏踏实实地走这条路呢。
华菱街上,攻击的泗阴将士发现突然换了一部生力军,顿感棘手至极,明明他们之前都快把那些人磨掉了埃特别是那个手持巨斧的魔鬼,简直就是噩梦埃
天知道他们为了杀掉他,死了多少的精锐将士。
可现在倒好,又换来了一批生力军,人数还比之前多。这又要从头来过,得他娘地打到甚么时候去!
带队的军司马真的想仰天怒吼:“不!不!太难了1
就在南城重新开始僵持的时候,东城区的战果也依旧没有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