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陈迹鸣不平的人里,就属他叫的最凶,这几日众人聚会时,便常常说到此事。
“你这厮,他娘的又来了。岂不闻隔墙有耳,这种话被旁人听去了,还不知要惹来什么祸端。
喝了些马尿,就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了?”
王林连忙止住钱猛即将喋喋不休的话头,又道:“国朝初立,我等又封了官职,正是忙碌的时候。自明日起,这般闲暇的时光怕是不曾有了。”
禁卫军要招募新兵,又有筹备粮草军械,事情可谓一大堆。就今日的聚会,还是众人硬挤出来的。
“那看来,还是某最闲了。”
陈迹打趣笑道。这包厢中的人里,除了他,其他所有人都在禁卫军挂了职,一个个即将忙得脚不沾地。
而他呢,刑部和大理寺近来都在整理往昔的卷宗,那都是手下人干的,他是除了大事要处理盖章之外,就没什么要紧事了。
至于郡尉一职,他也就带着太守府中的衙役,每天滚滚而来,滚滚而去,干些缉盗捕匪的活计,算是帮固城县尉分忧分忧。
莫去讲什么郡兵,无有钱粮,无有军备,那就代表着连根毛都不会有的。
许是感觉到了陈迹话中的失意,王林宽慰道:“言痕宽心,你前番已立下大功,有得是许多人眼红。现下任职刑部和大理寺,正好韬光养晦一番。再者行军在外疲累得紧,趁着这个时候好好休息休息。
将来再有战事,像你这般会打仗的人才,摄政断然不会浪费的。”
“王右军此言不错,某向来最是佩服侯爷,在行军统兵之事上,我们可都有的学哩。”
齐孝一边附和,一边举杯向陈迹敬酒。
他今日好不容易参与到一众前宣威军高层将官的聚会中,见了陈迹的表现,心下不由得暗暗点头。
有牢骚是正常的,没有才会叫人怀疑,他是不是暗地里憋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罢了罢了,莫谈公事。来来来,喝酒!诸君,满饮此杯1
“先紧着快活便是。等喝罢酒,某请你们去轩雨楼好好快活一顿。那里才是我辈该过的日子1
能说这种话的除了杨三郎就没别人了。不过这半月多里,他一直呆在家中抚慰美姬,去外边玩耍倒还是第一次。
“就该如此,过了今日,再想找这种好时候,不定要等到几时去。是该好好玩耍。按某说,将那劳什子的轩雨楼包下就是。
否则要有不长眼的货色,搅了我们的兴致。如今却是不同以往,要是被那些御史台的人知晓,少不得要弹劾攻讦。
他娘的,官是做大了,却连去玩耍快活,都要被人盯上。”
说话的是马斌。他现在是禁卫军校尉兼别部司马,又挂了个昭武将军的武散官。从官品来说,也能跻身从四品下了。
“那便包场又有何妨。”
众人极其兴奋地叫喊着,气氛异常热烈。陈迹坐在一旁微笑地看着一切,心下却盘算着,这次过后,他们便最好不要这般大张旗鼓的聚会了。
无他,他要开始避嫌了。
又喝了一杯酒,陈迹不禁想起什么,起身叫停众人的讨论,笑道:
“忘了有一件喜事告诉你们了。五日后,某便要纳妾了,届时举办喜宴,诸位可都要捧场啊1
“当真?!莫不是李氏那位小娘?”
杨同眼前一亮,当即询问道。
“可不正是她。说来,还要多感谢明弼做媒,才叫某得遇如此佳人。少不得要和你多喝几杯。”
“哈哈!那某的份子钱可能免了?”
“这可是大喜事啊!说来,言痕已经立业,是该成家了。到时候多生些娃娃绵延香火,也好传承陈氏的家业。”
众人一阵说笑,皆为陈迹感到由衷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