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这两人的身份,向旁人打听张素瑶的身份很难吗,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其实要是面对杨同一人,他倒还有闲心扯皮。可这次陈迹还在旁边呢,面对这厮的伶牙俐齿,他是真担心说不过他。
所以张雍选择快刀斩乱麻,从根子上掐断两人不该有的想法。
“父亲,女儿哪来的婚事?1
张素瑶羞着脸看向张雍,心中顿时有些委屈。她接触过的男子很少,而且大多都是含蓄又内敛的,像杨同这样直白又大胆表明心意的,确是实实在在第一次见。
所以上次两人呆在一起品鉴诗词,谈天说地,她对杨同还是很有好感的。虽然不至于什么谈婚论嫁,但是猛然一下子冒出来个婚事,让她还是猝不及防,一阵难受。
“前几个月与你何伯父提了一嘴。这几日他进京述职,他的长子下午便来家中拜见为父,提起了这桩婚约。为父见他相貌堂堂,谈吐不凡,便应下了。
为父这双眼睛不会有错,是个良配。适才为父已经与你母亲说过,她也同意了。本来想着过几日他们父子一同上门来时,再与你说。
只是不想事情突然至此,便直接说与你们听了。”
张雍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老神在在的模样,似是已经下定决心了。
“是啊瑶儿,那何伯父与你父是昔年同窗,数十年的情谊。他家的郎君往日为娘也是见过的,气度不凡,待人接物也甚是有礼,断不会委屈了你。”
张氏是知道自家夫君性格的,一旦他决定的事情,八匹马也拉不回来。所以不如早些开导一下女儿。横竖这种人伦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陈迹看了一眼旁边双目渐渐呆滞的杨同,不禁有些尴尬。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摆明了不想给他丝毫机会埃
不过他还是思量了一会儿,道:“既然张公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迹便也不遮掩了。此次我等前来,却是有给子和说亲的意思。
自前日他见小娘一面,便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某感他情谊,就带着他直接上门,不想却闹出了此等尴尬之事。在这里,迹先向张公赔个罪。
只是迹想问问张公,这婚约可有文书佐证,或是已下三媒六聘?”
张雍见陈迹那么直接,很是被噎了一下,但还是回道:“口头说定。但我等君子,最是重诺,如何能半途而废。纵使侯爷身居高位,却也不好强人所难吧。”
身为中书舍人,赵正腹心,寒门一系举足轻重的人物,张雍就算面对陈迹,亦有他的底气。
而陈迹也深知这张老头不是个好对付的。想他年初时候,还只是个曲城令,到了固城后做了太守府舍人,却不被周允的寒门党接纳。
可现在呢,在寒门一系的官员中,地位纵使不比周允,却也是能排进前五的,足见其本事。
“父亲,这婚姻大事,应该按照姐姐心意才是。”
张珏在一旁默默吃瓜,见到那童主簿和自家姐姐不时对视,姐姐又是一副羞涩模样,便知她的心思。
以往姐姐待他极好,老父亲要揍他时,每每出来劝说阻拦。如今,该是他为姐姐挺身而出的时候了。
“此处没你说话之处,滚回书房读书去1
张雍见这混不吝的小子也掺和进来,不禁大感头疼,直接怒骂一声。
张珏不敢违抗,只得放下碗筷,退出饭厅。不过走时,却打量了几下陈迹,见他不似自己想象中那般英武,便有些大失所望。
“瑶儿,你也先回去。若是未曾吃饱,便让侍女做些点心来吃。”
“父亲1
“回去1
张素瑶叹了口气,留恋地看了几眼杨同。
她倒不是有多么喜欢,但这心中的好感,足以压过劳什子的婚约。相比未曾见过便要成亲的夫君,她更想和自己认识且有好感的男子在一起。
通俗些来说,就是她的叛逆期来得稍晚了些。
不过也可以理解,向来是乖乖女的她,猛然遇到杨同这样热烈奔放的奇男子,心中积压的情绪的确很容易一下子宣泄出来。
“夫人,你也去,陪女儿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