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照例在这个高端会所吃喝了一顿,等到宾主尽欢时候,便得到消息何先带着全家老小已经抵达了城中,并第一时间前来面见陈迹。
“下官宜阳令何先,拜见侯爷。”
陈迹放下酒杯,笑道:“何县君不必多礼,快快请起。之前听闻何县君在京中走亲访友,怎得这般就回来了?”
何先嘴角抽了抽,我为什么回来你不知道?年纪轻轻的,心底却是蔫坏。
当然他不可能直接这么说,只是回道:“下官得了消息,说侯爷莅临宜阳,便一刻不敢耽搁,连夜回来面见侯爷。”
“那县君知不知道,你触犯了国法?”
“这?下官不知啊,下官自入仕以来,不说有多大政绩功劳,却也算是勤勤恳恳,如何触犯了国法?!
定是有无知小人诬陷下官,还请侯爷明察1
何先作出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样,向陈迹哭诉着,满脸的委屈茫然。
“不知啊,那有劳尤县丞给你家侯爷讲讲了。说来此事,还是你揭发的,于国有功啊1
“好啊,原是你这小人诬陷本官,到底是何居心1
何先一把揪住尤县丞的衣领,满脸怒气。
“下官不过是为朝廷揪出国之囊虫,自是一片拳拳忠心。”
不知怎得,尤县丞在这一刻表现得尤为硬气,完全不像两人有阴私勾当。
“诶,快快分开。都是朝廷官员,如此拉拉扯扯,有失体面1
“哼1
何先将手松开冷哼一声。虽然知道是演戏,但是看着往日在他面前奉承阿谀的县丞,竟然这一次敢对着他叫嚣,心中依旧不爽利。
“时候不早了,何县令也回来了,该去县衙了吧。”
“应当的,应当的。”
众人引着陈迹来到县衙,便让刘知带人去找了相关的文书典簿。
“哟,还不少呢,何家果然家大业大,这才不过数月功夫,就置办下这般多的土地。花了不少钱吧。”
“家中略有薄财,就买了些土地耕种,上不得台面。让侯爷见笑了。”
“诶,县君这话可是太过自谦了。本侯看着,这里边买卖交易的土地,可足有五千余亩呢,都是上好的水田,还不包括两座山,一处林子。可算是把本侯的食邑封地给割离开了。
怎得,县君也有游猎的兴致?”
“闲暇时喜好与友打猎,又想着好好归置归置,日后开放与城中百姓,也好与民同乐。只是不想这竟然犯了国朝律法,下官实在不知埃”
“莫说何县君不知,就连本侯也是昨日才听闻有此律例。本来嘛,不知者不罪,国朝也无有官员因此获罪。
但是不巧,本侯执掌刑部和大理寺,总不好以身试法,坐视不管。否则形同包庇,被朝廷知晓了,面上须不好看,说不得还要去官罢职。
想来,何县君定不使本侯陷入如此尴尬之境地。”
“侯爷言重了。只是此案尚未呈交大理寺,亦未写明文书定案。下官想着,是不是这几日及时处置卖掉,也好免去罪过。”
何先虽然极其心痛这些土地,但是摆明了陈迹是不想放过他。所以只要现在壮士断腕,便能小事化了。否则被查出了里边的阴私,那就真的要人命了。
“何县令此言差矣。本侯都知晓此事了,那便是大理寺知晓了,如何能免过去。只是若把这些土地及时处理掉,也算是何县令亡羊补牢,悬崖勒马,定能从轻发落。
再鉴于何县君是无意触犯,国朝亦无此法先例,最多罚些俸禄钱财罢了。”
“如此,便多谢侯爷了。下官稍后便将土地都发还给原主。不过原主大多是在侯爷的封户食邑之中,所以依次算来,这些土地,便都是侯爷您的了。
不若下官直接交予您便是了。”
“这可不行,该有的流程必不可少。否则传将出去,旁人还道你我二人狼狈为奸,行贿受贿呢。你不要脸,本侯可还要脸。”
陈迹似笑非笑地看着何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