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同坐在软垫上舒服地伸了个拦腰,对一旁的陈迹笑道。
“这不是刚巧遇上了,便干脆收为己用。前番派人去何先那里拿账簿,那般精锐老练的探子,都要现身和他做个交易才拿到手,日后传了出去,九四客的脸往哪里放。
现下有了这么个人才,想是不至于闹笑话了。也省得再出现纰漏。”
“这倒是。却也情有可原,毕竟他们向来做得是打探消息,暗杀放火之类的勾当,让他们偷东西,实在是难为了。”
“哒哒哒——”
就在马车行驶在官道时,便听后边传来一道急切的马蹄声。
陈迹掀开车帘往外看去,只见一匹快马疾驰过他们的车马,往固城奔去。
“怎么了?”
杨同见陈迹脸色难看,不由得问道。
“是信使,红翎信使。”
“莫不是边境有变?!”
红翎信使非军情大事不可轻动,在内部安定的情况下,只有外界情况了。
“这信使是打南边来的。纵观朝廷五郡,只有庐阳,才有可能出事。”
南部的庐阳、泗阴两郡,泗阴南境与申国接壤,而申国正和泗阴军牵制鏖战,根本腾不出手来。
至于庐阳,南境与霍国昌郡接壤。只是昌郡被庐阳军占据大半,霍军正与其对峙鏖战,两边都不可能轻易从这边发起进攻。
而东境,则是和霍国襄郡接壤。要说最有可能的,那就只有这里了。
虽然霍国地不过四郡,军力远不及大齐强盛,又被庐阳军牵制大半,但是腾出些许兵力,奇袭防守寥寥的庐阳,还是能做到的。
庐阳现下郡兵不足两万,皆是从未上过战场的新卒,任凭操练再是得当,也难以抵挡突然杀来的霍国精锐。
而且庐阳境内多平原河道,称得上是一马平川,想要凭借地利死守,实在千难万难。
杨同听了陈迹分析,道:“眼下春耕在即,霍国又与庐阳军经年大战,纵使抽调得出兵力,又如何能保障大军粮草。”
“他们只需备上些许后勤,等进入庐阳后,尽情掠夺不就是了。
我猜这次,霍国并非是想占据庐阳,而是想着打通庐阳南部,从而可以两面夹击,包抄合围昌郡的庐阳军,彻底收复失地。
是以他们每攻破一座城池,抢掠当地世家豪族,便能应有尽有。横竖他们没想着统治庐阳,杀光又有何干系。”
说话间,马车就行驶到了城中。在杨府门口停下,陈迹道:“你先回去吃饭吧,我也得回家扒拉两口。估摸着,摄政派来宣召各部主官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你觉得,这次朝廷会如何应对?”
“不外乎就是出动一部禁卫军增援了。只是眼下国库本就不足,又支援了安国许多钱财粮草,实在打不起了啊。”
杨同下了马车后,陈迹便让人驶回家中。
而果然不出他所料,还不等他刚扒拉两口干饭,便有内侍到来,召他即刻入宫议事。
“有什么事那么重要啊,你一个大理寺卿而已,偏要大晚上说事。”
李云嫣撅着小嘴,对着陈迹不满道。
“好啦,定是相当重要的朝廷大事,我回来时都看到红翎信使了,耽误不得。虽然为夫只是个大理寺卿,但也算打过仗,总归能给朝廷提些谏言。
你们先吃饭吧,晚上早些休息,我今晚还不定能不能回来呢。”
陈迹说罢,又看向正要起身的程来,道:“伯致,你不用动了,我带胡麻他们去就好。”
李云嫣从怀中取出帕子包了些东西,道:“知道啦。诶,等等,拿两块点心路上垫垫肚子。”
陈迹接过李云嫣塞过来的用帕子包着的点心,便带人出了府,坐上马车往宫城驶去。
而同一时间,各大高官府邸亦是纷纷有马车驶出,同样往皇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