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敬爱的黄金国王兼西海岸盟约王,他表示没办法拒绝那两位的要求,所以我留了下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整理情报并送给国王陛下,另外,这里可是大牧场,我还得负责红熊在前线的补给呢。”
“那可真是不尽人意。”埃尔罗举起酒杯回敬他,等他倒满酒杯继续下一轮。
“说说你吧,好兄弟,你失踪了那么久,现在回来怎么这幅模样。实在混不下去,红熊正紧缺人手。”瑞德斯伸出右手,架在埃尔罗的肩膀上,语气亲切。
“我遇到个麻烦。”
“麻烦如影随形,朋友,别忘了这句凡世谏言。”他轻拍埃尔罗左肩。
“当然,你正拍在个大麻烦上。”埃尔罗推下瑞德斯的手站了起来,在好友诧异的目光中脱下了外套和衬衣,露出那道漆黑的伤痕。
然后他又坐下,让瑞德斯好看的清楚些。”我在塔格玛遇到个东西,追着我一路南下,在它疲惫不堪之前给了我这一下,不疼不痒却令我时刻心悸。幸亏我的马儿够快,不然上次离别就是我们的永别了。“
瑞德斯已经微醺,他将酒杯放下,眼前的问题令他重视起来,多年的猎魔生涯令他机警异常。“说说看,它长什么样子,这是个情报,从这道伤痕看来,它区别于以往遇见过的任何恶魔,既然在塔格玛出现,那么约门农可能很早就被它光顾过。”
“色如黑夜,形如猛狮,吼叫起来仿佛是在现实开了个口子,虚空的惊骇声响灌入人耳。头颅有数不清的触须胡乱摆动,不过这么说来就更像是只雄狮了,还有它的身体像虚影一般轮廓絮乱抽动,能遁入阴影之中。”埃尔罗如实说道。
瑞德斯沉下了头,陷入沉思,他脑中闪转过毕生所见和所学,再三确认后他无奈说道:”没见过,我看的书多了去了,也没听说有像形如雄狮的恶魔,它有尾巴吗?”
“没看清。”
“嗯……”瑞德斯又一阵沉默,他转念一想,又说到:“那你来有什么要帮忙的吗?我们人手不够你也知道,虽然听你这么说,它离我们可能相当近了,但诛灭它的话依我看来难有胜算。说实话,我觉得依照你的描述,它都快赶上永世大魔的体态了。”
“帮我个忙,派队人马,要机警的。去塔格玛南边的小镇,在小镇的唯一交叉口东边有栋房子,一楼卖些蔬菜,二楼住着人。让你的人上那去,取回我的装备。我怀疑这道伤痕会让它追踪到我,我若是回去,那镇上就难逃一场屠杀。”埃尔罗还有话要接着说,但心情突然变得糟糕,深深的歉意令他几近失语,他一字一句挤出话来:“还有,若是看到一具没有头也没有四肢的女尸,请将她安葬起来,告诉我安葬的地点,我想有机会去祭奠她。”
“看来这东西还十分残忍。我明天就派人前去。”瑞德斯感叹道,他看出埃尔罗的情绪低落,便走出帐篷大喊着令准备烤羊的军士加快速度。
而后他走进来坐下,安慰的口吻说道:“往后去哪?”
“我得让那东西付出代价,但首先得找到德拉库拉的遗孤,我需要他们的血。“
“那你得继续往南方走了,传言伊戈尔带着那两个孩子四处躲避,这会恐怕在卡布勒斯公国附近,或者在更南方。找到他们,伊戈尔或许愿意送给你些血,你们的交情不浅。”看到埃尔罗点头,瑞德斯便起身走向办公桌,拿起一张白纸和墨瓶走了回来。
“我得将你的遭遇发往公爵和女王,这只恶魔足够令他们警惕。”瑞德斯奋笔疾书,很快书信完成,他将书信卷起滴上融烛,按上红熊的刻章,再往上吹了缕金粉,等到步骤结束。他突然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嘴里骂道:“该死的,我的传令官不再此地。”
“是那只小恶魔吗?”埃尔罗掏出那袋金币丢在桌上。
“你们见过?哦~,你从凯力克来,是她告诉我们在这的。”瑞德斯凑了上来,摆弄起钱袋,认出这是他亲手交给她的那包,说道:“她对你还真是大方。但是,你不能这么称呼她们,红熊所有人都将她们视为伙伴,虽然这位在平时更像个顽皮的小精怪”
“有多顽皮?”埃尔罗不禁打听起昨夜偶遇的那个女孩。
“她喜欢在凌晨偷熟睡战士们的吊坠,吊坠一碰到她就烧的通红,然后她就给给自己的早餐加杯热牛奶或是煎个蛋。”瑞德斯用习以为常的表情说出这句话,而后他又补充道:“因为吊坠的关系,她和姐姐只能住在营地百步之外的树林里,后来姐姐在前线被恶魔偷袭致死,按照盟约,我们只能放她去度假,再等新派遣的双身魔前来。”
“唔,像是她能干出的事。她的名字是什么?”
“塔蒂安娜。”瑞德斯说道,起身为姗姗来迟的烤羊让出上桌的路。
“我可不能忘了我的好伙计。”埃尔罗起身走出帐篷,夜幕已落,翠绿的丘陵暗沉下来,他对着长夜吹起口哨,远处一声马儿的长嘶响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