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究竟是什么样的方法，能比那下毒之人还恶毒么？”

“过毒，就是用针将栀萝身上的毒集于一处，并在那处划个口子。另一人在身体上开一刀，再将二人身上的两处伤口重合。将毒素过到另一人身上，就可解毒了。”

“王爷是想让我来为她解毒么？”我一副平常语气问他，如今就算怀孝让我来给栀萝解毒，我也不会在意了。

“不，不，我打算亲自为栀萝解毒。”

怀孝的决定当真令我吃惊不已。一是担心他，二是吃惊于她对栀萝的感情。他仿佛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安慰似的说：“你不用担心，此法虽看起来凶险，但刘御医说毒过到另一个人身上，毒素大概会解除半分。只可惜这种方法只能使用一次”

我虽懂得医术却从未听闻如此骇人的解毒方法。我问他：“换个人不行么？”

“这是我欠栀萝的，我必须还。”怀孝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是少有的自在，像是终于找到救治心上人的方法而松了一口。今日我才知道，原来他爱栀萝竟爱的那么深，连命也可以不要。

第二日，我去了地牢里见怀孝。能来见他实属不易，我是求了爷爷才能以归家的名义去见他。牢房里，我递给他一壶酒，上好的女儿红。

“上次王爷去地牢里见向染，这次，向染来地牢里见王爷。咱们在这件事上也算是扯平了。”

他喝了一口酒，一副坦然的口气对我说：“王妃欠我的早就还完了，如今，是本王欠下王妃一壶酒。”

我笑了笑。“只是一壶酒而已王爷何必在意。”

他又饮了一口后，轻声对我说：“不过这壶酒，我怕是还不上了。”

我想，他欠我的，应该不是他手里的那壶酒，而是他和红依的那杯喜酒。之后，我俩谁都没有再说话，在那间阴寒的地牢里我陪着他静静的喝完了他手里的酒。

回去时，小春不知去了哪里，碧儿把我扶进屋后就被金总管急着叫走了。来府中三年，我已熟悉了这卧房里的一切，靠着感觉倒也是走不错的。坐在桌前，我细细的想着怀忠的事。这次是皇帝亲自下旨要办他，我不能动用相国府的势力。皇帝对相国府怕是已经起来疑心，上次大姐的事就是一个信号。另一方面，栀萝中毒，怀孝又一副不相信我的样子，真真是叫我不知怎么办才好。

凌乱爬满心头，我手无意识的在桌上划了一下，却叫我碰着两块硬物。我疑心它并未是我房中物，仔细的摸了起来。摸着，摸着，我不敢相信的起身跑去妆台的方向，匆忙间连摔倒的椅子和腿上的疼痛也顾不得，心急的摸索到妆台，将一些无用的杂物甩到地上，终于从装匣内取出平日常戴的那支紫檀木笄，与刚才桌上碰到的硬物细细的对比起来。只觉手一滑，那支从装匣内拿出的完好木簪掉在了地上。我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握了握桌上那支断成两截的木簪。

上次归家，碧儿说发簪不见了，我原以为是打扫的下人弄丢了，却不想原是被他拿了去。而如今，它却断成两截出现在我的桌上，难道是他想告诉我，我两就如同这发簪一样，一断两散。那树屋那夜又算什么呢？我仰起头，眼睛酸涩却还是笑了。

突然，我眼前一黑，只觉身子似有千金重，整个人直直的坠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