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太熟就这点不好,很一般,一般极了。”手指扫过头发的谢留行发出哼笑,他一张嘴就开始扫别人的兴了“都认识12年了还能这样,可能没吃过好的。”
河蚌开合起了一张嘴。
烤箱这次以退为进“你不是犯困老说错话,现在行不行了。”
谢留行暗骂了句我哪儿都行。但他有一种隐约的提防,霍骧这种人手上若有把真刀,他大概会在镜子前当场剜开皇帝的心。或许也不会,这人只会把自己这个皇帝剥干净、再抱起来展示给镜面看……
谢留行装模作样“好像是清醒多了。”他抹掉将军身后镜子上的罪证,“我闻到布兰的味道了,他肯定很需要你。”
他们这才下楼。
布兰部长果然开了口“陛下,我能征用一下霍将军吗。”
余光一扫过旁边,谢留行知道一定没人陪他上课和开会了,“自己问夜王。”
布兰看看霍骧,他用眼神表达好奇,夜王?是陛下给的封号?
三人寒暄结束,谢留行说要走了。往前两步,他提出了一句参考“死物可以对活物做出改变。”
新晋摄政王欠身“我和布兰来定一份能用的新稿子,晚上再详细聊郡主的问题。”
皇帝很快消失了。
可降解环保袋都没这对君臣能装,布兰到最后还以为谢留行和霍骧气氛微妙是自己的问题。
坐下来解决国事之一的霍骧抄起一桌子的稿子,捡起橡皮擦“和你没关系。”
布兰“那陛下……”
霍骧“他的意思是别把老格林当成少数,他已经孤身一人了。”
眼前的布兰多少是似懂非懂。
但霍骧平时与谢留行的底色相反,实则又有着同一底调的温柔、强大,二人都具有一种智者才能拥有的灵魂美丽。
同是工程专业,霍将军多年后的设计都是6a水准,当他用笔尖划拉出简洁舒服的工程图和冷暖调试路线,布兰突突往外崇拜的眼球简直佩服到五体投地。
霍骧接着指了指改变规划的图纸“老格林的做法对社会秩序来说是不讲道理,但他什么都没有了,政府也许是他此生最后的依靠。谢留行不想抛弃每一个人民。这次我们主动改变工程稿也不是容忍闹事者,算是对‘孩子’的安慰。在国家主宰的眼中,这不是老人,是他的其中一个孩子,孤独的垂暮者似乎无理取闹,但他也只能找国王索要一点糖果了。”
这位工程部长恍然大悟了起来“难怪陛下给老格林的家也送了一张明天早上的国王演讲入场券……”布兰禁不住泄露出了皇帝刚才没说的事,“陛下特意把第一次演讲点选在了陈校长的学校,他在努力找回从前的谢留行。”
霍骧的笔一顿。
明早就是第一次的实验演讲?
布兰“他只选了十几个到场者。”
霍骧大胆猜测起来“是不是除了几个服务员,还有一家子,大学生和一位拔了牙的老先生。”
布兰“你也认识这些人?”
霍骧当然认识,这十一个人就是上一次在小萌萌茶餐厅里见过的顾客们。
布兰告诉他“左相妥协说要不改成全民直播,但陛下说他不一样了,也没自信心。”
霍骧捏笔哼了一声,他哪会忘了皇帝的少年风采,但这不是理由。世上见证过谢留行最自信的一面的人都会想弄醒这人。
记忆里的熟稔令布兰想起当初上学时,这两位校内风云人物早就受人仰视了。年少的谢留行不止是精通数学和宇宙学,还有长笛王子的美称。
布兰的舍友兰杰夫以前说过,国立大学必将永久以‘双星’为傲,铭记此话的小学弟低头感慨“没有七年前的刺杀,陛下和你曾经的那股意气风发真的会把全世界的人都一眼征服,他没能见证到你的七年,这真的可惜了。”
久久的,布兰亲眼见一双冰冷又明媚的蛇眼看着窗外的星梦“离开一个地方和来到一个地方的原因是一样的。急什么,那样的谢留行也快回来了。”
……
另一边的谢留行终于缓步停下了。
因为有过前情铺垫,两人今天疑心生暗鬼的味道只是越发浓郁了,方才一瞬间那股雄性间互相散发吸引的激素又如针刺入血管,人类不正常的本能冲动渗入骨髓,唤醒淫/念,他们或许都清楚先冷处理一下更好。
不久前的这一路上,他的脑子里涌上了好多年少的记忆……几次险些撞到了头。
其中最多的是两个少年的相处,趁着没人会发现,他们老是一起躲到床下喂蛇。
窄小的空间令两双男孩们的脚如蛇一般缠绕在一起,霍骧总会碰碰他的脚问他,我们像不像布朗尼和雪媚娘。
十五岁的谢留行偶尔也表情松动过,他每次都会歪头勾着霍骧的腿反问,可是它们两个刚刚亲吻了,我们也要吗。
……蛇信,哼。皇帝陛下了然着敲打了几下额头。
他从铁面王后旁边抬脚而过,把国事接着继续。那片整日保持高冷的眼镜框后,一双狭长的眼微眯起来“一家三口是三个人吗?废话!我说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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